夜蛾正道戴着一副极为贴合的墨镜，留着一圈络腮胡，表情严肃。
身材高大魁梧，一身正装十分的贴服，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
周身的气质说夜蛾正道是某个帮派的老大都不为过，然而他却只是一名认真负责的高专班主任，还管教着五条悟这样的问题儿童。
月江鹤伸出手，礼貌地介绍着自己：“你好，我叫月江鹤。”
夜蛾正道点点头，松开手：“我已经听杰和悟说过了。”
“校长已经等你很久了，我这就带你过去。”夜蛾正道转过头，看向准备跟上来的五条悟，“悟，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临走前，夜蛾正道又不放心似的对着夏油杰叮嘱道：“杰，你看着点悟，不要让他出来捣乱。”
听着夜蛾正道沧桑的语气，就知道，平时五条悟没少给夜蛾正道添麻烦。
月江鹤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师生之间的相处模式，从一些细节发现夜蛾正道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的可怕。
相反，夜蛾正道有着与外貌不同的细心，还有不易察觉的温柔。
就和他的老师一样。
有着滤镜加成，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月江鹤对夜蛾正道的好感度大幅上涨。
一路沉默无言，夜蛾正道领着月江鹤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扇门前。
“就是这里了。”夜蛾正道推开门，语气认真，“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好好回答校长的问题。”
“谢谢夜蛾老师。”月江鹤对着夜蛾正道点点头，随后走进房间内。
长缓缓合上，隔绝外面明亮的光线。
屋内光线昏暗，仅靠着烛台上燃烧的几只蜡烛照明。
烛火摇曳，划破周围的黑暗，拖拽着一道黑影。
浓烈的香薰味刺激着月江鹤的鼻腔，他不适地捏了捏眉心，感觉有点头昏脑胀。
轻声向内走去，月江鹤听见一道嘶哑的咳嗽声，似乎喉咙中卡着一股郁气。
停在一扇屏风前，月江鹤站定，朗声道：“校长你好，我是月江鹤，前来报道。”
此处的香薰味淡了不少，添了几丝常年被药物浸染的味道，混合着蜡烛燃烧的香味，反而构成一种腐朽的糜烂的味道。
这种独特的味道，就像是一个半身入土的人在世间垂死挣扎着，却又无能为力。
屏挡住藏在后面的人，跳跃的烛火勾勒出校长的身形，看形态像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佝偻着背，时不时咳嗽着。
“月江鹤，你来高专有什么目的？”
校长抬手轻轻掩住咳嗽声，声音如同破了的风箱，每说一句话都“嗬嗬”地漏着风。
“成为一名咒术师，祓除更多的咒灵。”月江鹤实话实说。
“成为一名咒术师？”校长嗤笑一声，言语之中是浓浓的不屑，“没有家系，没有咒力，更不可能构建术式，你拿什么成为咒术师？”
“我有能力祓除咒灵。”
校长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忽然笑出了声，吼间溢出急促的咳嗽声：“那你为什么想成为咒术师？”
“祓除咒灵。”
“哦？难道你成为一名咒术师就只是为了祓除咒灵？”垂垂老矣的校长盯着屏风外如青松般站立的青年，内心对青年天真想法的嗤之以鼻。
“要知道，就连一年级横空出世却又没什么背景的夏油杰，都有着一套令人难以信服的正论呢。”
“就像有人成为咒术师是为了钱，我成为咒术师就只是为了祓除咒灵。”月江鹤站直了身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学分。
“你本不配成为咒术师。”校长苍老的声音缓缓吐出一句话。
“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和普通人一样，过完忙忙碌碌的一生……”
只可惜五条家的小子执意要保他，甚至闹到高层上去了。
五条家的小子太嚣张了，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是时候该杀一杀他的锐气了。
浑浊的眼睛看向屏风上模糊的人影，随后垂下眸子，盯着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恭喜你，成为高专的一员。”
这就完了？
月江鹤以为校长会出点更刁钻的问题，为此他连草稿都打好了，没想到才问了两个问题就给他过了。
“成为咒术师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校长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咒术师这份工作朝不保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丧命的风险。”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咒术师也是人，他们也会害怕死亡。”
“所以……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月江鹤眨眨眼，真诚道：“我明白了，多谢校长的提醒。”
“不过，我只有一种死亡，那就是——老死。”
这是玄学院每一位学生和老师的最正常的死亡。
“以后你就懂了。”校长咧着嘴笑着，露出稀缺的几颗牙齿。
他顿了顿，随后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找夜蛾正道，接下来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校长再见。”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月江鹤恭敬地道别，随后火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