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京中的时候, 已经是将近十二月,郭宜送走了前来传话的翠芯,“贵妃做事果然靠谱,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显现出一些效果了。”
“也亏得娘娘足智多谋, 能想出这等法子, 不然, 这些人远在江南, 总是有几分鞭长莫及。”春桂感叹道,她又道,“这派出去的人岂不是要将后宫妃嫔的姓氏都模仿个遍?”
“如此才叫浑水摸鱼嘛。”郭宜笑道, 什么佟嫂子、郭姑娘、王小姐那都是假的, 揭穿这些人的真面目才是真的。
当然,栽赃陷害倒不至于,只是揭开道貌岸然的人皮之下的丑恶, 就如王章那样, 如果不是王章背信弃义娶二妻, 麻烦也不会找上他。
“要是他是一个完美的君子,没有任何的缺陷呢?”春桂若有所思地问道。
郭宜想了想现代的社会新闻, “如果碰到这样的一个人, 一定要赶紧离开, 爱憎痴恨才是凡人,超出这些的人,要不善于掩藏,要不就是疯子。”
春桂将信将疑, 不过她对宜妃娘娘有种莫名的崇拜, 对她的话奉为圭臬, “娘娘所言极是。”
对这种彩虹屁小迷妹,郭宜有种爆棚的羞耻心,强行转移话题,“你之前说想要开班女子学堂的事情,筹备如何了?”
历经这事情后,郭宜担心她会选择放弃,就算放弃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这种压力。
“以前是奴婢想得太简单了,经此一遭,奴婢才知道到底如何艰难,这样也好……”春桂长长地叹息一声,包含着无奈,她最近也问过文华殿的大人们对于女子读书的看法,得到回答多数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郭宜大致也猜得春桂在叹息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并非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放眼望去,只有满目的不合时宜。
春桂扬扬脸,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充满着坚定,“如此一来,真到了应对的那天,也不至于粗手无措。”
“你能如此想,那便是最好的,无论如何,本宫都会支持你的。”郭宜握住春桂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在这个时代才深深体会了一把封建时代对女性的压迫,最开始她并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再推一把,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也很清楚,为女性争取权利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是21世纪,无数的女性同胞依旧还在奋斗中,她们如今多努力一分,将来的姐妹们就能轻松一些。
春桂平复了一下情绪,想起来一件事情,面上浮起几分疑惑,“娘娘,最近有人又在打探话本子的事情。”
郭宜……这又是谁吃饱了撑着在呢?肯定不是康熙,毕竟康熙已经摸透了这件事。
“奴婢找人跟踪了几次,是宫内的人,可惜后面失去了踪迹。”春桂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愧,都是自己能力不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样的事情。
郭宜倒是没有这么担心,左右已经在康熙面前过了明路,后宫的天是康熙,只要康熙不怪罪,那就没有关系,“本宫知道了,会让皇贵妃和贵妃注意的。”
春桂忽然起身,在宜妃的面前跪下,郑重道:“娘娘,若是此次事情再被推到人前,请务必让奴婢一力承担。”
郭宜垂了眼眸,自打上次康熙在乾清宫问过话本子之事,春桂虽然没有明说,内心却是不安,一直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谨慎,才会让人抓住了把柄,“即便你顶罪了也不会有用,他们若是追究此事,必然是冲着本宫来的。”
春桂自然也明白宜妃的话是真的,但是宜妃对她有恩,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宜妃,“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并不需要奴婢的帮忙,但是……奴婢想为娘娘分担……即便是一点,奴婢也想报答一下娘娘的恩德。”
郭宜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笑着说道:“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本宫一定会说的。”
“娘娘说好了,一定要让奴婢帮上忙。”春桂重复了一遍,在翊坤宫的时候,宜妃娘娘对她就很好,后面力挺她去文华殿,每次当她遇到问题,都能给出准确的分析,宜妃娘娘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知己,更是她这一路上的提灯人。
“知道了,一定会的。”被这样叮嘱,郭宜实属有些无奈,但是,看春桂这红着眼眶的模样,要是她不答应,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了。
春桂也发现自己的情绪有几分失控,颇为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等到春桂离开了,郭宜让人去给皇贵妃和贵妃通知了一声,不过眼下皇贵妃并没有心思管这个事情,将事情交给了贵妃钮祜禄氏来处理。
自打十一月起,太皇太后病了,太医诊断的结果——油尽灯枯,内务府已经开始准备白事相关的东西,康熙几乎每日会去探望一次,整个后宫都陷入了一种低气压。
按照清朝的平均寿命来说,太皇太后已经算得上高寿,生老病死,总有一别,但是对于至亲之人来说,感情上依旧很难接受。
钮祜禄氏根据春桂提供的时间点对比出宫记录,这个嫌疑落在了林贵人身上,加上林贵人近来和永和宫走动得多,自然就和德妃关联上了。
同时,钮祜禄氏打听到前朝也出现了波动,一些人也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