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将太医叫过来, 把当初宜妃的法子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宜妃和胤禛的名字,只说是自己在民间听闻的法子, 问是否可行。
太医沉吟了一会, “微臣未曾听说过这个法子, 但是民间许有高人也说不定。”
正当他们还在犹豫之际,有人大叫道:“六阿哥癫痫了。”
康熙想到胤禛也出现过此类症状,便道:“这不是癫痫, 你尽可一试,出了事,朕亦不会怪罪于你。”
“微臣遵旨。”太医一擦额头的汗, 赶紧召集人手, 按照皇上说的法子开始救治。
他这太医院恐怕是流年不利, 连着两次碰到了阿哥们高烧不退, 真是遭瘟了, 好巧不巧, 这还是同一对兄弟。
德妃见他们移开炭火, 又掀开被子, 忍不住扑上前上去,制止他们的动作,“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害死本宫的孩儿吗?青芸青竹, 赶紧拦住他们……”
太医们不敢对德妃动手,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连连解释自己是在救治六阿哥。
德妃不相信,此等法子她闻所未闻, 发烧不就该捂着, 流下一身汗就可以了吗?
还是康熙看不过眼, 让人把德妃“请”到一边。
德妃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康熙还在这里,脑子似乎清醒了些,六神无主道:“皇上,臣妾的胤祚……”
“太医正在救治,你可放心。”康熙握着德妃的手安慰道。
德妃刚刚一心扑在胤祚的身上,并未见到康熙与太医之间的沟通,还咬牙切齿道:“这群庸医竟然掀掉胤祚的被子,还移开了炭火,臣妾看他们就是想害死臣妾的孩儿。”
康熙也焦急不安,他并不知道这法子在胤祚的身上到底适不适用,如今被德妃一说,心中愈发地不舒服,“放肆,这法子是朕提的,难道朕也要害死胤祚吗?”
德妃一噎,没想到是皇上的主意,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她反应快,说道:“臣妾失言了,也不知道这法子管不管用。”
康熙听到德妃的话,感觉愈发的烦躁,谁人能知道这法子能不能奏效,而且这法子还是他提倡的,万一……
康熙不耐烦道:“这事儿谁能保证呢?”
察觉到皇上的心烦,德妃赶紧闭了嘴,屡屡伸着脖子看向胤祚那边,只恨不得能亲身上阵。
太医和奴才们来回忙碌,身影攒动,透过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胤祚躺在床上,小脸红扑扑,软绵绵被人摆弄来回,虚弱到不行。
德妃忍不住哭泣了两声,她就不该罚胤祚,要是她不罚胤祚的话,胤祚就不会生病,都怪她!
康熙看了她一眼,见她着实伤心,忍不住心软道:“此法有过先例,你尽可放心。”
“有皇上此言,臣妾定然是放心的。”德妃说道,复又半垂首,“臣妾关心则乱,口出狂言,希望皇上不要见怪。”
“朕知道你关心胤祚,自然不会责怪你。”康熙叹息一声,母子连心的情谊而已,他多少会宽容些。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太医忽然道:“降温了降温了。”
这便是起了作用的意思。
德妃双手合十,嘴上念念有词。
康熙上前,握住儿子的手,还是热的,但是好歹没有先前那么高的温度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吧。”
看来宜妃这个法子还是有点用的,可以记录在案,以供参考。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胤祚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德妃这才松懈了点,“真是菩萨保佑。”
太医们也跟着轻松了点,虽说皇上说了要是有了问题不治他们的罪,也就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啊。
不过如今六阿哥平安了,他们才算是真的逃过一劫。
郭宜听到康熙转述的过程,笑了笑,手轻柔地拍着胤禌,“六阿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康熙说道:“你那法子还挺管用的,朕让人写进了脉案之中,以供研究。”
我的法子?郭宜愣住,思绪倒转,她哪里来的法子?难道是……
不可置信四个字在她脑中盘旋,康熙已经知道了?嚯,赵太医这个不靠谱的。
历史上,胤禌是没了的,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若要是因为她的法子逃过一劫,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康熙看到宜妃惊诧的神色,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他仍是倔强地给自己找补,“是的,朕已经知晓,先前救治胤禛也是你的功劳。”
“四阿哥吉人天相,臣妾不敢居功。”郭宜说道。
赵太医的屋子被搜查过,想必康熙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知道,却一直不吭声,直到今日说漏嘴,这心思可是瞒得够深的。
“朕说是你的功劳,那就是你的。”康熙说着熟练地从郭宜怀中接过了胤禌,逗弄着他。
啧,是我的,您还能给我开个表彰大会吗?还是给我发点奖金绩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康熙太穷,郭宜来了之后,并未接到太多的赏赐,且多以进贡上来实物为主,她这种宠妃如此,其他的嫔妃更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这算是进了一家效益不好的公司吗?
胤禌在康熙的怀抱里面熟练地啃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