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寒觉得今日的阿姝有些奇怪, 担忧她身子不适,要请个大夫来为她看看。
画皮鬼连忙推辞,说只是有些累着。
白清寒温声道:“那阿姝回房休息吧。”
画皮鬼不舍得离开:“我就在书房陪夫君。”
画皮鬼在书房为白清寒红袖添香, 痴迷地看着白清寒写的一手好字:“夫君字写得真好。”
白清寒莞尔:“看了这么多年, 今日又突然夸起我了?”
画皮鬼道:“突然想练练字,夫君教我写字吧。”
白清寒失笑:“这么突然?记得当年我教阿姝练字, 阿姝不耐烦,说字写得能认便好, 管它好不好看。”
画皮鬼坚持不懈地为姝色上眼药:“人总是会变的, 以前太懒惰,我想变好。夫君博学多才,我却胸无点墨,如何相配。”
白清寒笑意淡了些。
他不喜欢阿姝这样, 处处贬低过去的自己。
阿姝做自己就很好, 无需所谓的变好。阿姝也一直是名自信明媚的女子, 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配不上他。
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白清寒拿了本字帖递给她:“那阿姝就先将这本字帖写完罢。”
画皮鬼:“……”
她想象中的练字是坐在白清寒怀中,被人手把手教着写字, 不是真的枯燥乏味地照着字帖写字!
画皮鬼试图撒娇:“夫君,我想要你亲自教我写。”
白清寒为难:“可我要去为阿姝准备晚膳。”
“君子远庖厨, 夫君岂能沾染那些油烟?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画皮鬼阻拦,在她心中, 白清寒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人。
“……”经常为姝色下厨的白清寒敛去眸中一丝异色, 温柔道,“阿姝,乖乖练字。”
白清寒离开书房, 亲自去街上采买食材。
出府后, 白清寒抬头看了眼匾额上的“白府”, 违和感越来越强。
他总觉得,他们的府邸不该叫这个名字……
白清寒买了一堆姝色爱吃的食材,最后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买了姝色最讨厌的鲫鱼。
鲫鱼多刺,姝色自打有一回被鱼刺卡了喉咙,对鲫鱼就产生了心理阴影,打死也不碰鲫鱼。就算白清寒后来把鱼刺都挑干净,姝色都不肯再吃一口。
那之后,他们的食谱里再也没有过鲫鱼。
他买完食材回府,进了厨房,却没有亲自做,淡淡吩咐厨子将这一桌子食材做成菜,摆上桌。
这一切,还在书房里枯燥练字的画皮鬼一无所知。
晚膳时分,画皮鬼上桌,见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惊叹道:“夫君厨艺真好。”
尽管觉得白清寒这种神仙人物不该沾染烟火气,可能吃到白清寒亲手做的菜,也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幸福。
白清寒轻笑:“阿姝尝尝这道鲫鱼。”
画皮鬼毫不犹豫地夹了一筷鲫鱼:“嗯,好吃。”
白清寒唇角笑意微敛,不动声色地饮了口汤。
今日种种,他早对此人有所怀疑。相伴多年的枕边人,他对她了如指掌。今天的阿姝,却异常得让他陌生。
他时常为阿姝做菜,是他做的菜还是厨子做的菜,阿姝都能分辨出来。这是夫妻多年对彼此的了解。
可这个“阿姝”没有分辨出来。
她甚至对不该出现在餐桌上的鲫鱼毫无反应。
白清寒曾见过合欢宗宗主,宗主告诉他,阿姝天生媚骨,体质特殊,会遭妖孽觊觎。眼前的阿姝,很可能是妖孽假扮的。
那真正的阿姝去了哪里?
画皮鬼还不知道白清寒对她已经产生了怀疑,幸福地把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
晚上,二人同处一室,画皮鬼面容娇羞,要为白清寒宽衣解带。
白清寒侧身一步避开她。
画皮鬼手僵在半空中,咬唇道:“夫君,你我夫妻,该行鱼水之欢。”
镜子外,龙笙和凤箫瞬间打起了精神。
凤箫着急道:“他们也要一起看金鱼吗?不行啊,金鱼只有姝色才能和白清寒一起看!”
龙笙若有所思。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画皮鬼刚才是想脱白清寒的衣服,被白清寒避开了而已。
原来鱼水之欢……是需要脱衣服的吗?
两个人都脱掉衣服一起看金鱼?
龙笙没能知道答案,因为白清寒显然没有要和画皮鬼行鱼水之欢的意思。
他温和道:“阿姝今日不是累了么?”
“不累了。”画皮鬼含羞道,“我想要与夫君共赴巫山……”
凤箫撇嘴。画皮鬼在做什么梦?巫山是山海境中的一座山,上面住着一位巫山神女。画皮鬼哪有本事去巫山啊。
镜中,白清寒摇头:“阿姝,你最是怕疼,不愿受生育之苦,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不要孩子?信期前半月这段日子,我们一直都是不同房的,你忘了么?”
画皮鬼急切道:“我改主意了,我想为夫君传宗接代。”
白清寒坚持:“我却舍不得让阿姝受苦,我今夜去书房睡罢。”
白清寒不顾画皮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