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见惯了找各种各样借口嘘寒问暖给她献殷勤的男子,却没体会过真正不带目的的关心。
男人的眼神干干净净,姝色却不信他真的只是怕她着凉,而不是跟别的男人一样觊觎她。
姝色笑道:“你们男人的搭讪方式是这样的呀?借我一件衣裳,再勾我上门归还,然后……与我春风一度?”
男人一怔,眸光澄澈,晶莹如雪:“姑娘貌美,世间贪色男子众多,姑娘保持戒心并无不妥。但在下并无此意,这件裘衣送给姑娘,不必归还。”
他转身走得利落,不留姓名,也没说府邸。
姝色目送他背影,拢了拢身上的裘衣。
修仙之人,穿得再少也不会冷。
可这件裘衣上身,好像是让她暖了些。
心都暖了些。
她偷偷跟上那个男人,发现这个男人还真不是见色起意才给她衣裳。他心地善良,对路边的丑陋乞丐都会施以援手,眼神跟看她时一样和善干净。
她起了兴趣。
姝色打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叫白清寒。
她主动登门,归还裘衣,又佯装可怜道:“小女子无家可归,公子可否收留?”
白清寒是个温柔君子,收留了她,对她以礼相待。
她却不想以礼相待。她喜欢这个男人,总是言语调戏,想看看这谦谦君子会不会因她而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她进入他的书房为他红袖添香,不满他看书竟比看她还入迷。书有什么好看?比她还好看吗?她的魅力还没一本书大?
于是她出言捣乱,隔几页就问“这句讲的是什么意思”,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起初白清寒还会认认真真地跟她解释,发现她无心听讲后就无奈地看她一眼,继续心无杂念地看书。后来竟也真会为她陪伴在侧红了脸,手指攥紧书卷,手中的圣贤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日久生情,二人渐渐心意相通。
白清寒没有“君子远庖厨”,会为她洗手做羹汤。即使她已辟谷,还会被白清寒做的饭菜勾起馋虫。
他读过很多圣贤书,会教她许多世事学问。姝色愿意静下心来听讲,然后发现,读书是能学会许多道理。
姝色实在喜欢他,可她不知道认真喜欢一个人的方式。过去遇上看的顺眼的男人,她就和他双修。白清寒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但那些男人有的,白清寒也要有。
白清寒是个凡人,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和他双修对姝色没有半分好处,《风月诀》对连引气入体都没做到的凡人也不起作用。可姝色还是想他双修,不,她只是单纯地想跟他欢.爱。
不是一次,是很多次。
她提出这要求时,白清寒一愣,随即红了脸,慌忙道:“我去准备婚事。”
姝色不解:“怎么这么麻烦,去卧房不就行了?在书房也不是不行……”
白清寒脸红得几乎不会说话了:“……夫妻之事,自是夫妻才能做。”
姝色不懂他的坚持,但她愿意顺着白清寒:“好吧好吧,那就做夫妻。”
于是他们在人间拜了堂,成了亲。
新婚之夜,并无落红。
白清寒温柔的笑意微敛,垂眸拥着她,问了她两个问题。
“你以前还喜欢过谁吗?”
姝色斩钉截铁:“没有,我只喜欢你一个!”
至于那些双修工具人,她以前也以为她是喜欢,不然也不会拉来双修。可遇到白清寒,她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喜欢。
白清寒又轻声问:“那……有谁伤害过你吗?”
姝色道:“谁有本事害我?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白清寒笑道。
只要姝色不是被人伤害,也没有喜欢过别人,就没事。
“只是阿姝,夫妻之事……需两情相悦的夫妻才能做。阿姝可以……只同我做么?”
姝色想,可她还要修炼啊。
可是……她读过人间的书,也知道了很多人情世故。与旁人双修这种修炼方式,会伤害到她的夫君。
她也不想再碰别的男人,白清寒就是天下最好的男人。看上这一个,别的再也不能入眼了。
她应允,与白清寒做了一对寻常夫妻。
妻子的来历身世,白清寒从不过问。
他们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直到合欢宗派人找来。
姝色在人间待太久,宗门知道她在人间动了凡心,与一凡间男子成亲,恨其不争。
白清寒一介凡人,无法助姝色修炼。姝色心有所属,也不再愿意和旁人双修,修为停滞,简直自毁前途。
宗门的长老来请她回去,姝色叛逆道:“我不回去!我要在凡世陪他这一辈子!”
“你骗了一个凡人的凡心。”长老严肃道。
“我没有骗他,我是真心待他!”
“那更荒唐!宗门不动真情的规矩你忘了么?你是合欢宗的圣女,你这样做,对得起宗主的栽培么!”长老恨铁不成钢。
姝色倔强:“二长老,我是元婴,寿命有好几百年,他只能活一百年。我就陪他几十年,几十年后我会回去的,我会认真修炼,不会辜负宗门。现在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