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蕉蕉已经快两年没出门了!她很想去外面看看,我一时心软才带她出府,谁知道会撞上巡逻侍卫……”女子抱着女儿不放,泣不成声。
男子劝她:“城规不可违抗,让蕉蕉去第八城吧,夫人,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夫君,蕉蕉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狠心的话?蕉蕉才十三岁,她一个人去了第八城要怎么活?我知道你一直想再生一个,生个更好看的孩子,最好能把你带去美人城,可你对蕉蕉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骨肉亲情?就这么放弃她了吗!”
男子脸色难看:“我的女儿?未必吧。你我都是二等容貌,生出个第八城长相的女儿,邻里都说是你在外偷人,是我宽宏大度不计较……”
“哈?夫君,我给你面子没告诉邻里街坊,可你不会真忘记你的出身了吧?”女子冷笑,“你一个从第八城爬上来的,脸上动了一百多道刀子才有现在这副模样。我才是在第二城土生土长,被你哄骗嫁了你,成婚后才知道你改头换面得彻彻底底。你厌恶蕉蕉,不是因为蕉蕉不像你,而是蕉蕉长得太像你原本的样子,总是提醒你的出身是第八城!第二城待久了,你真当自己天生就长这样了?”
男人被当众揭短,恼羞成怒:“你这贱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罢了,到底不是十月怀胎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们男人哪里懂得做母亲的感受。”女子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脸上,凄笑道,“脸能有多重要,跟我的女儿相比,一文不值!”
她一用力,簪子划破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众人立刻感同身受地疼痛起来。脸是多重要的东西,他们细心呵护精心保养还来不及,这个女人却毫不犹豫地毁了那张脸!
女子淡淡道:“请把我也送去第八城吧。”
上城的人可以去下城游玩,但不能久住。她无法让女儿变美,也不忍心让女儿受千刀万剐整容之苦,那就给自己一刀,让自己变丑。
这样,她们母女也不会再分开。
巡逻侍卫愣了许久,眼中带上一丝敬意。
谁不会被震撼呢?在把脸看得比性命重要,人人都想去上城的国度,一个母亲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自毁容貌,去下城陪她。
人有恻隐之心,他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想放这对母女一马。
但是……城规不可违。
以貌取人,是所有城共同的规矩。
凤箫看着那对母女被送去下城,钻回马车中着急道:“我们能不能帮帮她们?”
他见不得这种人间疾苦。
“你想怎么帮?带她们去上城?她们这样子在上城也是受欺。帮她们变美?不仅治标不治本,还是在顺应这以貌取人的破规矩。”龙笙很冷静,“这个国度病了,对美的追求已经病态到了变态。”
凤箫嘟囔:“我看出来了。要想救她们,得打破这个以美为尊的制度,才能根除不幸。”
但是……一个国家的制度,是他们两个外人能撼动得了的吗?
凤箫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国度好像所有人都接受以美丑划分阶级的规则。去说服上城的统治者丢弃自己的特权显然不现实,他们总不能带领下城人去起义吧?这就属于严重的插手人间事了——他们可以降妖除魔,但不能干涉人族内政。
这个国度就是以美丑论尊卑,那他们就不能去改变什么。别的国度皇权压迫百姓,他们也不能去一个国家就率领百姓推翻皇室。他们是闯荡江湖,不是一统天下。
在落羽镇,杜老爷公然说富人和穷人是不一样的。在怡容国,美人和丑人也是不一样的。这都是一样的道理。他们不能改变贫富差距,就也无法推翻美丑之分。
凤箫感到无力:“我救不了她们。”
他救不了这个国度所有人。
“未必。”龙笙道。
凤箫想了想:“你是想竞选美人城城主,修改城规,让城民不再以貌取人?可是城主本身就是在以貌取人的规矩上选拔.出来的,如果让大家不以貌取人,城主就没了外貌赋予的权力,那大家凭什么听你改的规矩?这根本就是个悖论。”
“你能想到这点很厉害。”龙笙看他,“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凤箫:“……”
龙笙道:“你不觉得,怡容国的制度,更像是一种诅咒吗?”
凤箫一怔:“诅咒?”
怡容国的规矩,确实不像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如果是诅咒,倒也可以理解。凤箫不是没想过,这里的人就好像中蛊中咒了一样,不顾一切地追求美丽。
但仅凭这点就断定为诅咒还是太过武断。
龙笙颔首:“百年前,白月国紫曦国大战,战争平息后,人间分裂成无数小国。百年内虽未再有旷世大战,可这些小国之间怎会没有龃龉摩擦,兵戎相见?怡容国举国都在追求美貌,军事定然薄弱,这样一个美人如云却武装弱小的国度,为何没有被周围的强国觊觎吞并?”
凤箫眼睫一颤,联系到龙笙给的诅咒论,心中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不是没有人觊觎攻打,是那些来到怡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