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申明这个,只是因为担心……
诸伏景光找了很多借口,但是他同时也很清楚,对方这个时候这么说,是代表什么。
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迫切逃离自己、想要和自己划清所有界限的想法。
其实也很正常吧,在她的眼里,自己只是给她带来未知危险、打破她正常生活的存在。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讨好的行为,也不过是想要获得恢复正常的许可和借此获得安全感。
这些事情明明他很清楚……
“嗯。”诸伏景光脸上扬起笑意,声音听起来还颇为温柔,“我不同意。”
“……哎?”朝比奈明衣的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后,她才小心地问道,“为、为什么?”
……居然还敢问为什么吗?
也是。在她看来,这一个月的关系只是一种交易吧?
时间一到,交易自然就中止了。
就像是她此时明晃晃透露出不解的眼神一样,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同意。
“……朝比奈明衣,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脸上带着笑容,站了起来,跨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茶几欺身而上,手抓住对方挡在身前的手腕,几乎是用蛮力强行别开,俯身与之对视着。
“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他低头凑近了距离,近在咫尺,语气泄露出一丝藏不住的怒意,“自顾自地说出这种话来,是觉得我不会生气吗?还是说……觉得我即使生气了也不会做什么?”
“……不、不是。”朝比奈明衣这才有些反应过来的样子,琥珀色双眸带着些许不安,又透露出几分困惑,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此刻会是这种反应,只是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
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总是意识不到……又或者,可能她并不在乎吧。
因为这个答案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决定或者情绪。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眼神暗沉地有些可怕,他低头亲吻上去,带着强烈的掠夺感和占有欲,将人拥入怀中。
啊……这么做,会被讨厌的吧?
等她之后得知自己的身份,会厌恶的吧?
因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的确是趁人之危。趁着现在对方逃脱不了的环境、趁着此时方便合理欺压的身份、趁着此刻她没有选择的状态……
但是,很奇异的,他似乎从最开始失控占有对方到现在,都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
内心仿佛就像是玻璃有了最初的裂缝之后,开始逐渐沿着裂痕再度延碎裂开来。自我谴责和拷问引发的罪恶感在不断加剧撞击着,让玻璃镜面已经碎成蛛网一般,仿佛只需要最后一下就能彻底崩塌瓦解成碎片。
他在对方身上流连的手在腰腹处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往下。
没关系。
不进入有不进入的做法。
“你是忘了和我的交易了吗,明衣?”听着对方溢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偏头嘴唇贴着她的耳根轻声地低语着,声线分辨不出喜怒,“我不会让别人动你,与此相对的,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是什么给了你可以自己擅自做出决定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