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还在疑惑, 真纪真却不再继续说了。
她转头无意般看向还在看报纸的兰波,莞尔微笑:“兰波君看得觉得怎么样?”
兰波从报纸中微微抬头分出眼神,面色不变, 矜持地点了点头:“真纪真小姐你说得没错, 中也君的确是一个正常的、聪颖的孩子, 为我之前的失礼致歉。”
说罢,他摘下帽子, 向中原中也轻轻点头致意。
中原中也只是好奇地看着他, 倒是没什么波动——他还没学到他这么做是代表着什么含义, 自然也就不理解他的动作。
真纪真惊讶地略一歪头。
“兰波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还以为兰波君一直都在看报纸,原来也有在关注我和中也君么?”
她一脸无辜地抿唇微笑:“我的意思是, 兰波君看的报纸,有觉得对记忆之类的有帮助么?”
……哦, 原来是在问他看的报纸。
没在问中原中也。
虽然他没觉得自己在关注着他们的动静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能说的, 但在真纪真的视线下,兰波一时间还是突然多出了些说不出来的不自在和羞窘。
不知为何, 明明真纪真是在正经地问话, 兰波觉得却觉得她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促狭的笑意。
……她真的不是故意这么问的么?
“还好,虽然对我的记忆没什么帮助, 但也算是让我对于这座城市目前有了更多的了解。”
虽然内心念头转过许多,但兰波依旧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他平稳地将手中的报纸折叠好,没露出丝毫多余的心绪。
“而且就报纸上刊登报道出的内容来看, 看来那场爆炸面积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得多,事情也严重得多。”兰波叹息般轻声道。
虽然说他后面被真纪真和中原中也吸引去了注意力, 但一心二用对他来说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这些报纸上对于那条街道的爆炸其实并没有刊登描写出许多相关的描写和报道, 只是简单地附上了一些照片和部分看似合理与不合理的爆炸原因的猜测, 比如实验失误、武器泄露、敌国导弹突袭、神明发怒之类的……诸如此类。
但越是看似稀松平常,越是不正常——像那种规模的大爆炸,瞒是瞒不住的,若是一般情况,报纸上的相关篇幅应该到处都是才对,绝无可能像这样平静,只有可能是日本政府出手,强行压下了这件事想要将之淡化。有时候,报道出的相关内容越是看似平常稀少,也就意味着这件事越是重要。
而按照真纪真所说的,她是在那场爆炸的坑中捡到他的,也就是说他的身份十有八.九与这场不简单的爆炸有关系……看来失忆前的他的身份应该是不太好寻查了。
“毕竟是席卷了一整条街的爆炸。不过好在你和中也君还算幸运,在遇到那样的爆炸也顺利活了下来。”真纪真不走心地安慰。
“幸运么?或许吧。”兰波轻淡地笑了笑。
比起幸运,他更相信原因是因为当时的他应该是还准备有一些别的手段可以自保。
只是……被现在的他全部遗忘了而已。所以这点也不必在现在再说出口。
真纪真不置可否,同样掠过这个话题,又将话头转了过来。
“那么,既然兰波君刚才也有关注我和中也君的话,你觉得这场教学如何?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来教导中也君呢?”
她单手托腮撑在桌子上,眼眸弯成月牙,向兰波伸出另一只手。
……这个话题怎么还没过去?
兰波又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又被她的后半句话吸引了注意:“教学中也君?我么?”
让他一个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教导中原中也?这可行么?
似是看出了兰波未尽的疑问,真纪真不在意地一笑:“只是简单地教导中也君一些基础知识而已,并不难的……就像兰波君你之前说的那样,中也君也还只是一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呢。”
被提到名字的中原中也听到了刚学习到的熟悉词语,忽然拿起了一张放在桌前的纸:“白纸?”
“对,这是‘白纸’。”真纪真莞尔。
中原中也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白纸又看眼自己,有点纳闷:他和这张纸看上去像么?他哪里也变成纸了?
这孩子还没学习到“比喻”呢。
真纪真:“……不,是说你就像这张白纸一样纯洁干净,有相似之处,并非是说你是‘白纸’的意思。”
中原中也懵懂点头。
撇去这个小插曲,兰波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他言辞诚恳:“中也君是一名好学生,但我却不一定会是名好老师。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我想我也不能确定我所教导给中也君的知识是否都是正确的。我觉得真纪真小姐你对中也君的教导完全远超于我。”
这个自知之明兰波还是有的。
真纪真略一沉吟,有些为难地蹙眉,换了种说辞:“但是再过几天我打算在附近寻找一些工作,这样一来的话,教导中也君的空闲时间可能会少很多。兰波君可以来帮我一些么?”
兰波动摇了。
总不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