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抓来的这一天一夜,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院首殿的修葺,需要一种特殊烧制的红砖。
而这红砖的原料是一种只在这里才有的红土,这红土在地表十分罕见,只有在地下十余丈的深度,才能开采得到。
他被秋剑苑的人抓来,就是为了开采这种红土。
因为他身材矮小,可以轻易地钻进开凿好的地洞之中,只有这样,才能将地底下的红土运送出来。
但最近山中阴雨不断,泥土潮湿,他这一天里,已经见到有三名杂役,因为地洞塌方而被深埋于十丈的地下。
刚刚原本他已经钻到地洞一半的深度了,却被身后的绳索拖了出来,然后傻傻地被淋了两桶水,又换上了一套衣服,被带到了这里。
他看到徐怀信后,兴奋地向这边跑来,只是他穿着的裤子太过肥大,没跑几步便一脚踩到了裤脚,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后面的那个值守弟子,看到这样的情况,脸上刚要现出笑意,随即意识到前面便是徐怀信与温习文等人,强自将笑容压了下去,快走两步上前,扶了一把挣扎起身的明超。
明超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将这值守弟子的手拔开,自己起身向着徐怀信这边跑来。
明超也不管自己身上刚刚因为摔的那一跤,而沾的浑身泥泞,一下抱住徐怀信:“徐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徐师兄……”
白印平看到明超将徐怀信的身上蹭的全是污泥,眉头皱得更紧了,似是心中十分厌恶。
温习文则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徐怀信与明超,不知在想着什么。
关若菱也是同样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
白印平开口说道:“这位徐师弟是来找这个杂役的?我秋剑苑早已报明宗门执事,有权征调各苑杂役,此事并无不妥之处,而且在下有一事不解,为何徐师弟执意要见这名杂役?”
今天的这件事可谓就是因为这个杂役而起的,他身为修葺院首殿的主事之人,总要弄明白今天的这件事,究竟是何原由。
徐怀信看着白印平说道:“杂役就可以随意调遣?”
白印平眉头皱得更紧了:“自然可以,并且若是徐师弟想要从这里将这名杂役带走,恐怕也得有宗门执事的同意才行。”
这件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现在既然有长老在场,那便不怕徐怀信胡来,况且他并没有胡说,从明面上来讲,他所做的事,全部符合门规。
有了这一层保障,他总是要表现得硬气一点,不能让霜剑苑一个不出名的亲传弟子,将他们秋剑苑的名头压了下去。
温习文:“这我倒是听说了,宗门执事也是同意了秋剑苑的请示。”
徐怀信闻言,略一沉吟,继续开口说道:“那若他并不是杂役呢?”
白印平问道:“徐师弟此话何意?”
徐怀信转头对着温习文说道:“他是我霜剑苑的名记弟子。”
听到这句话,白印平一愣,温习文脸上的表情凝固。
“这……”
徐怀信继续对白印平说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师尊。”
白印平低头不语,心中想道:“问你师尊,你是让我去霜剑苑亲口去问杜苑主?你霜剑苑是不是有这样一个记名弟子?”
他这么想着,转头看向温习文。
温习文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件事……嗯,你若是要确认,的确是需要去霜剑苑问问。”
白印平面色又是一沉,看样子这件事的确没有定论,但若是真的只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记名弟子,便如此大动干戈,有些得不偿失。
温习文说道:“徐怀信,我最近未曾回霜剑院,刚刚也只是得到传信,至于这个小家伙的事情,我倒不是十分清楚,你需要将此事说清楚,若是这小家伙真是记名弟子,那……”
徐怀信说道:“我日前去见师尊,已经将此事禀明,本是想将此事告诉明超,但回去之后却发现他己不见踪影,这才追到此事。”
温习文一听,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若是如他所说,那明超记弟子的身份是刚刚才确认的,其它人并不知晓,这样秋剑苑的人便也不存在私擒宗门弟子这样的罪名。
白印平眼睛转了几转,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是一场误会,现在人也已经找到了,那便请徐师弟将人带回吧,今日之事说起来,我都有失职之处,这样吧,日后我定会派人去霜剑苑请罪,温长老,您看可好。”
温习文点了点头,看向徐怀信,徐怀信看到明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对着温习文说道:“师叔,可以走了。”
而抱着他腰的明超,却抬头看着他,说道:“徐师兄,你给我的那几块灵石被他们抢走了,我没能买到你要的东西。”
徐怀信点了点头,看向白印平说道:“灵石。”
白印平面色一愣,又看向了身旁的值守弟子,值守弟子也同面露疾苦,又看向了刚刚随他而来的工头,那工头心疼地掏出了一个钱袋,值守弟子一把抢过钱袋,捧到白印平面前。
白印平没有接,而是让他直接拿给徐怀信。
值守弟子又苦着脸将钱袋捧到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