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景云每日的计划,都安排得十分紧凑。
卯时起床,开始晨课。
辰时开始准备早饭。
巳时跟随师兄研习道法,一直到午时。
未时准备午饭。
申时继续缠着师兄请教,一直到酉时。
戌时准备晚饭。
然后回屋打坐吐纳。
对于这像是军训一般的作息,李景云起先还有些不适应,但后来发现师叔和师兄竟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在两人的带动下,他便也坚持了下来。
仅仅几日时,他就感觉自己收获颇丰,受益匪浅。
这一日晨课之后,元清道人让他在院中等候,自己回屋子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
“景云师侄,按理说第一次见你时,便应该有长辈赐礼给你,但那时这块陨晶之髓,并未提炼精纯,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说着,只见他伸出手掌,上面托着一块半只手掌大小的墨色晶石。
“元清师叔,您太客气了。”李景云答道,但却很自然的接过了黑色晶石。
“应当的,你随师兄一直驻守此处,也是辛苦,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寂寞已是难熬,相信师叔,再过几年,你和你师傅就可以出去游历天下了。”
“师叔,师傅说这里好吃好喝,出去反而风餐露宿,他宁肯呆在这里。”李景云说道。
的确,何道人之前不是一直在跟他说这里如何如何好么,只是这些话能说服自己几分,李景云也不清楚。
“呵呵,师兄果真如此对你说的?难为他了,世间又有几人如他这般性格,又有几人愿离世清修呢?”
说完他一转身,看向远方,继续说道:
“罢了,这些事你不用多想,倒是关于你的事,我已经听怀信说了,
你虽然境界尚可,但基础却不甚了解,而且对于术法元诀,也只是知其一不知二,
阵法方面,也是有所涉猎,但似乎都没有系统的研习过,
看样子何师兄教你的时候,也是由着他那随意的性子。”
说完他又看了看何道人的房间,仿佛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师兄不太合适,便轻咳了一声。
又面向李景云说道:“好在你这些天也算刻苦,怀信所教之法你都用心研习,并未懈怠,而且你天资聪颖,资质也不低,最近也算进步神速,如此也证明何师兄没有看错人。”
“师叔谬赞。”李景云有些不知所措,被人当面这么夸,还是这么久以来头一次。
他对眼前的这个元清师叔,自从第一次见面之时,就从内心里有一些畏惧。
因为这个师叔平时不苟言笑,雷厉风行,也只有在面对何道人时,才会有些情绪变化。
再看他的徒弟,徐怀信,同样是不苟言笑,甚至比元清师叔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徒弟随师父,怀信像元清,自己就像何道人。
但是李景云不禁对何道人与元清师叔的师尊,也就是自己的师祖,感兴趣了起来。
师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同时教出何道人与元清师叔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徒弟来呢?
正当李景云在那里走神的时候,徐怀信隐蔽的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李景云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元清师叔走到他面前,说道:
“今天上午你们两个先不用研习术法,先去准备早饭,饭后你们二人来找我,我跟师兄商量了一下,有些陈年旧事,总归是要跟你们说说的。”
“是,师叔。”李景云说道。
两人向元清行了一礼,便分头离去了。
等到四人早饭过后,两人一同来到了元清屋外,还没等敲门,元清道人就已经开门出来了。
“我们去外面吧,正好给我看看你们最近的御风之术修习的如何了?”
说道便往小院之外走去。
只见深山密林之中,有三道身影御风而行。
徐怀信首当其冲,脚下隐隐有清风卷动,其间微有浮尘,只见他身形前倾,神色平静,而他身形的速度也是较那林间的飞鸟要快上许多。
在中间的是李景云,他脚下有一道龙卷风升腾,托住他的身形,无数枯枝树叶卷在其中,看他的神色,十分紧张,时不时身形还晃动一下,似是站立不稳。
此时他若是能分心回看后面,就会发现他走过的地方,一道长长痕迹留在后面,那是表层泥土被翻起来之后,露出的下面的潮湿泥土,而两边则飘散着无数落叶。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一片狼藉。
但就算是如此,李景云内心也十分高兴,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施法赶路,这种新奇感,让他无比兴奋。
而元清道人,则是像一阵风一样,就那么飘在空中,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不急不快,看他周身并无一丝异样。
三个人这么走了许久,有一片露天的山崖,何道人让二人停了下来,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示意身前的两人也坐下。
李景云正看着自己身后那道长长的“痕迹”,从自己身下,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见的地方,不禁微微有些脸红。
当他们二人坐定后,元清道人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