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李景云被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
他向外一看,只见何道人正搬着一块大石头,正一下一下地往中间的地面砸着。
“何道长,您这是在做什么呀?”李景云睡眼惺忪地问道。
何道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随即明白了过来。
“呵呵,我都忘了还有你在屋子里呢,平时我自己一个人呆习惯了,睡不着觉就随便找些事干,这不,早就想把这片空地弄得平整些,今天反正也没事,不过没想到吵醒了你,不好意思啊。”
何道人有些抱歉的说道,然后,继续抱起石头砸地面。
李景云无语。
好吧,看在你已经几天没睡觉的份上,忍了。
李景云听着外面“咚、咚、咚”地响声,知道自己也睡不着了,便坐在床上,艰难地盘起腿,想着要吐纳养伤了。
他的葫芦中,能辅助他疗伤的,只有那井水了。
仙人福地中虽然长有很多草药,但他都不认识,《炼器总纲》中只对炼器的材料有介绍,与炼器无关的,一个字也没有。
所以他只带了那对外伤止血有奇效的草药,可是跟他现在的伤势并不对症。
“类”的断尾扫中他的肩膀,虽然受伤严重,但并没有外伤,属于伤筋动骨。
现在他的整个肩头高高肿起,皮肤呈黑紫色,何道人虽然给他外敷了草药,又用木板夹住。
但所谓伤筋动骨休百日,等伤势自己恢复,要三个多月,李景云不想等那么久。
他先是举起葫芦喝了一口,然后拿起葫芦,往肩头上浇了一些。
他只感觉一阵久违的冰凉从肩头传来。
在仙人福地时,他每天用井水洗澡,淬炼体魄,那冰凉的井水浇在身上,开始时十分难受,后来就变得特别舒服。
接着他开始闭目吐纳了起来。
此时外面的何道人,刚刚弯下腰想再次抱起地上的大石头,身子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抬起头看着李景云的茅草屋,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不关我的事,人家有自己的秘密。”
然后低下头,又抱起石头继续砸着地面。
“咚、咚、咚”
两个时辰后。
李景云吐纳结束,他睁开眼睛,感觉到肩膀没有那么疼了,夹在肩上的木板周围,那黑紫色的皮肤颜色,也褪去了不少。
果然很有效果。
他从窗户望向外面,只见对面的茅草屋里传出阵阵炊烟,那被用来砸地面的大石头,就那么在院子的中间放着。
李景云知道何道人在做早饭。
从昨天到今天,李景云一直在喝粥,当然何道人也给他炒了一盘野菜。
想起那盘野菜,李景云嘴角抽动了一下。
粥倒是还好,味道还不错,但那卖相极差的炒野菜,给他的印象极深。
如果不是何道人给他的印象不错,他都要以为何道人要毒死他。
他昨天就想问何道人,你炒菜不放油么?不放油就算了,连盐也不放么?
那么黑乎乎的一坨,都焦了。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自己的小命是人家救的;
自己的伤是人家给治的;
自己的药是人家给涂的;
自己吃的饭是人家做的;
自己住的床是人家搭的;
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要挑三拣四,简直太不知好歹了,李景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他昨天将菜全都吃完了之后,还对着何道人竖起了大拇指。
不一会儿,李景云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一会儿之后,何道人把一碗粥,还有与昨天一模一样的炒野菜端上来的时候,那双带着些许黑眼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昨天中午、昨天晚上与今天早晨,一连三顿,吃的一模一样。
李景云对着何道人笑了笑,对方也对他笑了笑,同时眼神还往桌子上的菜瞄了一下。
李景云只好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粥,满意地向何道人点着头。
“你别光喝粥哇,来,吃菜,吃菜。”说着,何道人把炒野菜的盘子往李景云面前推了推。
“道长,你不吃吗?光是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李景云看着何道人说道,目不斜视,仿佛只要他不看,那盘菜就不存在。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早就辟谷了,这些饭菜就是专门为你做的,来多吃点。”他又把盘子推了推。
李景云只好向着盘子伸出筷子,暗中腹诽道:
“哼,辟谷,骗谁呢?那你这些天不睡觉是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吃了‘常服’肉,就连那‘类’的肉,也没放过,所以现在又睡不着觉,又脾气好。”
李景云也不拆穿何道人,就在筷子快要夹到菜时,他说道:
“对了,道长,那‘常服’和‘类’的尸体,后来怎么处理的?”
他伸出的筷子很自然的缩了回来。
“‘常服’我带了四个鸡腿回来,用祖传的方法处理了一下,放在屋后面风干呢,能放很久,‘类’本来是带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