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个东西扔了。”般若刚将摩拉克斯原型的石雕递给一旁士兵, 便听见奥塞尔在一旁嫌弃地说道。
拿着石雕的海族士兵看看般若,又看看自己的君主,迟疑地将石雕放下。
般若见状, 失落地叹了口气, 对奥塞尔道:“奥塞尔大人,我这次立下这么大一个功劳,竟然连战利品也不让我留一个吗?”
奥塞尔不为所动,视线扫过般若耳垂上的耳饰和身上褐色的外袍, 道:“我觉得你身上的战利品已经够多,不需要再搬这样一个累赘回到海底。”
“还有。”漩涡之魔神问道,“你和摩拉克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般若在自己领地呆过一段时间, 奥塞尔对他虽了解不深,但知道此夜叉绝不是喜欢收藏败者物品,以昭告自己胜利之人。君不见,梦之魔神同样死于银发夜叉的算计之下, 祂甚至是银发夜叉曾经的君主,可般若却没有留下任何与梦之魔神相关的物品。
独独摩拉克斯不同。
且不说沾染着摩拉克斯元素力的衣裳, 那只与摩拉克斯一模一样的耳坠就足够醒目,它吊在般若的耳垂, 在银色的发丝间若隐若现。这个耳坠奥塞尔曾经见过,般若向祂展示,说这是他与摩拉克斯之间约定的证明, 是可以获取摩拉克斯信任的钥匙。
就今日的结果来看,般若并没有说谎,但他明明已经报复了曾经对他食言的岩之魔神, 却将这个象征着两人约定的耳坠留在了耳朵上?
这样的举动不同寻常, 奥塞尔不由思考, 般若对摩拉克斯抱有的到底是何种情感,而这种情感是否会影响银发夜叉为自己效力。
“我以为很明显。”般若触摸着自己的嘴唇,柔软的唇瓣上有粗糙的沙质感,那是血液干涸留下的痕迹,“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是喜欢吧。”
至于是哪种喜欢,看他留着摩拉克斯的私人物品,还企图将其原身的雕像带回海底就知晓了。
奥塞尔听罢银发夜叉的回答,再度陷入沉默。
虽然祂猜到了一点,但由当事人亲口说出时,那种无语凝噎之感依然丝毫不减。
奥塞尔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归离原内呆了不过一个多月。”
祂可以肯定,在前往归离原前,般若对摩拉克斯怀有仅仅是憎恶。他绝对没有对那道貌岸然的家伙抱有那种黏腻且让人想要呕吐的心思。
所以,这么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般若就喜欢上了摩拉克斯?
奥塞尔又想到,一向以行稳致远为准则的摩拉克斯,也在一个月的时间对不明意图的外来者付出了最深的信任,以至于自己在归离集最重要的节日里被亲近的下属背刺。
这样一看,两人竟是半斤八两。
般若一摊手,咏叹道:“这不能怪我,奥塞尔大人,只能怪摩拉克斯样貌生得太好,蛊惑人心。”
银发夜叉托着自己下巴,脸上是飘忽的微笑,“有如此盛极的容貌,相比岩王帝君,我还是觉得颜王帝君这个称呼更为贴切。”
听着般若对摩拉克斯容貌的满口赞扬,奥塞尔身躯的颜色变深了一些,祂五个头颅纷纷后仰,看起来快要吐了。
“你喜欢摩拉克斯,却刺杀他,帮我淹掉了归离原?”奥塞尔质疑道。
以奥塞尔的了解看,喜欢一个人,应当为其付出,为其努力,也为其喜怒哀乐而动容,正如祂与拔掣一般。
可般若这般喜欢一个人便想着灭掉他是什么道理?
“奥塞尔大人,你身为魔神自然不懂。”般若叹息着,低头看着变为汪洋的归离集旧地,“魔神天生强大,寿命长久。我活至今日还未过而立,而摩拉克斯呢?”
“三千余年。”
“他已经活了三千余年,若无身死道消,他也将活过下一个三千年。我之一生于摩拉克斯而言不过渺渺过客,不值一提。可如果我能杀了他呢?”
奥塞尔看着银发夜叉翡翠色的眼眸变得迷蒙,瞳孔游移不定,似乎在幻想着什么,然后他的双颊染上一层绯色,情绪变得兴奋起来,“哪怕这次我没能成功杀掉摩拉克斯,但如此刻骨铭心的背叛,总能在他心中留下些微的痕迹吧。”
奥塞尔:“……”
祂不懂,但祂大为震撼。
奥塞尔竟有些怜惜摩拉克斯了,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血霉?才会被这样一个性格糟糕至极的家伙喜欢上?!!
奥塞尔深感自己与般若聊起这个话题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胸中那股因成功淹没归离原而产生的豪迈,以及那挥斥方裘的意气已然散去。想到自己胜利的果实竟来自于一个爱慕着摩拉克斯的神经病恋爱脑,祂便如鲠在喉。
奥塞尔恹恹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就先回领地吧。”
说着祂便要沉入海底,般若抬起手试图叫住祂,“奥塞尔大人,您看这石雕?”
奥塞尔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遁走得速度甚至更快了些,“你自己能拿就拿。不许让别人帮你。”
眼看着奥塞尔消失在海面,般若注视着龙形石雕,遗憾地叹口气道:“真是为难我这样一个柔弱的非战斗人员啊。既然如此,就只能想把你放在这边了。”
他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