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引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让我看看浮舍是怎么死去的?怎么?般若,要我怜悯一下你的凄惨结局吗?”般若轻轻一笑,话中像萃了毒,对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毫不留情,处处戳人痛点。
幻象中的【般若】正无力趴在被堵住的洞口,用尽力量扒开上面的石头。然而这只是无用之举,他的力量如此微薄,连大一点儿石头都无法搬起来。胳膊的断裂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四周无人,【般若】的脸色愈加苍白。
“你可以叫我波旬,这是我现在的名字。”另一个时空自称为波旬的自己表情丝毫未变,慢吞吞地说,“你不必如此尖锐,我引你过来可是一片好心。我是你的前车之鉴,你也不想落到我如今的地步吧。”
“波旬。”般若口中重复着另一个自己的名字,奚落道,“这名字可真不一般啊。”
波旬露出温文儒雅的笑颜,看不出半分情绪,“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夜叉,与这个名字颇为相配而已。”
般若不再多废话,单刀直入地问:“伐难,弥怒,还有应答呢。他们都死了?”
“只有金鹏还活着。”波旬神情冷淡地说,他看着此处空间的入口,“之前他察觉到了你的存在,现在应该就在外面吧。”
般若想起,当初金鹏第一次回们梦之魔神领地见他自己时,他不知为何觉得金鹏的装束十分熟悉。如今,他终于知晓了答案。
前世,他曾听见班上女同学嚎啕:“魈宝,你的同伴怎么都死没了啊!”
原来,此魈就是彼魈啊。
波旬静静地等着般若消化完所有信息,般若再抬头时,注意到了波旬身上的服饰。
他的外面披着一件至冬风格的白色皮质大衣,银白色长发斜批在肩膀上束起。里面的衣物虽然更贴近璃月风情,但颜色是如冬湖一般冰冷的蓝,令人有被拒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思及金鹏面对自己时的复杂态度,般若肯定道:“你在这场战争后,投靠了至东的神明。”
“良禽择木而栖。”波旬整理着自己的手套,偏头微笑,“我们是同一个人,相信你是能理解的。更何况,在我的认知中,这不是投靠,只能算合作。”
“但至冬国现在与璃月有摩擦。”般若能十分肯定地说出自己推断。
“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小分歧,为了女皇陛下与我的夙愿,这是必要的牺牲。”波旬不以为意,“说起来也怪公子,居然会想到唤醒奥塞尔水淹璃月,果然武人就是不会动动脑子。”
他说起水淹璃月的态度,就像是拂去一颗尘埃。
“你现在似乎疯得有点厉害。”般若评价说。
“是吗?其实我还挺喜欢璃月的。”波旬看着眼前场景再一次变化,回到了原本的荒凉草原,幼小的波旬依旧站在那里,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尸体。
“况且,我还以为我们很早就疯了呢。”他说。
幼年时,般若曾暗自期望过自己可以逃离这个魔幻疯狂的世界。
他在和平的现代文明世界长大,自己的国家强大且包容,他不用举起刀刃就能得到安稳和平的生活,足以让自己饱腹的食物。那样的生活既不复杂,也不刺激,一切细水长流,或许偶尔会感到无聊,但总会有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让自己感到充实快乐。
穿越后,般若曾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承认现实。新的躯体让他感到害怕,明明穿越前的自己连牛都不敢杀,可穿越后的般若却能做到面对他人死亡却熟视无睹。
这是夜叉的天性,而原属于自己的人性正在流失。
般若能清晰的感知到。
所以,他一直抗拒着在战场上杀人,直到有一次他面对敌人的攻击退无可退,在武器的阴影下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般若这才明白,原来命运让一切都无法逃避。
那天回家后,般若洗了好长时间的手。然后,他就再也没做过回家的梦。
波旬说:“你心知肚明,为什么会在我的呼唤下走进空间碎片。”
为的,不就是那么一点飘渺无踪的希望吗。
“那么现在,如你所愿,我可以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波旬如同看好戏一般地笑了,“你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意料之内。般若心想。
如果穿越世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所有时空都会乱套了。
“这就是你全部想说的吗?”般若靠坐在身后的石壁上,嘴角轻勾,表象一派从容,“你把我召唤到这里目的,不会就是给我看看你的笑话,然后再恼羞成怒地刺激一下我吧。”
“恕我直言,这样的举止太过拙劣了。”
“哦,当然不。”波旬保持着笑容“我说过了,我可是一片好心。为了帮你避开像我一样的未来。”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浮舍他们的结局,这不是可以帮你更好避免他们陷入死亡的境地吗?”
般若不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会有这么好心,一双碧色的眼眸仔细端详着波旬,视线锋利得仿佛要在波旬身上挖出一个洞。
波旬好整以暇,笑容不变。
“你把空间碎片开在奥塞尔领地,是根据自己的过往经历决定的吗?”般若问。若果真如此,那只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