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住吧?你三哥不会木匠,我想着你这要重新弄门窗吊顶啥的,所以我把你大表哥叫来了,该做啥木工活儿的都交给他。拆除的活儿我们几个做。”
大表哥冲李霞乐呵的:“东家有啥尽管吩咐。”
李霞笑着拍他一下没说啥,这家伙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活宝。前世他好像是个小包工头呢,她还去工地上给做饭挣过钱。
男人岔开了话题,李霞笑笑不搭二嫂的茬,跟老父亲他们说话。“有,后院买下需要修缮,那么大地方哪儿都能住。”
“那就好。”
李霞进屋做饭,三哥动手打了水大家洗漱。打开西耳房的门让二哥去里头休息,她做饭的时候跟老父亲和另外俩哥哥聊起了家常。
“地里收成不好吗?”
三哥开口回:“挺好的,自己照料庄稼可比集体时收成高。你别听那女人瞎咧咧,她就是看便宜就想往上占。你在信里说一个月按承建队给钱,她那心立马就动了。大冬天的也找不到活儿干,有钱挣她是宁愿拖着你二哥那瘸腿也想捞一把。你三嫂本来想来看看你顺带帮着做饭,结果她们两口子来了,她就没来。”
“二哥的腿好像恢复的不太好。”
老汉叹口气:“都说了别着急下地,等忙过这劲儿都给他帮忙。偏那女人急死鬼一样,你二哥早早下地,又背又挑的,可不就……”
“去医院复查一下,看骨头碍事不。正好也冬天了,来了就好好在我这儿养养。”
“那咋能行,我们是来干活的。让他在这儿养病,女婿该咋看你,咋看咱一家子。”
“没事的,爹你别多心。沈海阳那人可好了,不是挑毛炸刺的人。”说完看老爹还是不赞同,她又继续开口:“我现在做小生意也赚钱,又不是全靠他养活,我在家有话语权。”
“是嘛。做小生意还不赖?”
“比沈海阳挣的多。”
“那好,那好。”
钱是人的胆,钱是人的腰杆。一听闺女做生意比女婿挣的多,爷仨顿时笑的乐开花。虽说知道她日子过的不赖,可晚饭看她要烙饼还是拦住了。
“不会过,大晚上的吃干的压炕啊。汤面就行,可别再做干饭。”
一大锅的面片,沈海阳回来看到有客立马让孩子出去买了熟食和馒头花卷回来。最后还是吃了一顿对于他们来说很奢侈的晚饭。仨大舅哥面对妹夫带着讨好,沈海阳对家人没架子,倒是很快熟悉起来。
晚上安排他们到后院去睡,几人来的时候就担心李霞这里没有足够的被褥所以都带着,炕上铺上炕席就能睡。
翌日一大早李霞做了和子饭,就着昨晚剩的馒头。等沈海阳和孩子们离开后她给大家安排工作。
“爹你们到后院先将那些搭建的棚子厨房什么的都拆了,然后把堂屋和西厢房的炕也扒了。你跟我三哥负责拆除工作,大表哥跟我去买木材,回来做顶棚的架子和需要替换的家伙什。二哥腿脚不利索啥都别干,二嫂帮忙在家里做饭。”
这些活儿几个男人都会干,一听立马点头。上午去买了所需的工具,镐头、铁锹、推车什么的,二哥看着大家干活急的也要做,被李霞给死活拦住了。
“你腿都有些瘸了,再干这种重体力活恢复不好以后残疾了可怎么办?别心急,磨刀不误砍柴工。等身体休养好了再做不晚。”
“可是、我在这儿闲吃饭,我这、我这能待得住。要不我们回家吧,晚上有趟火车。”
二嫂撇着嘴有些不以为然。“来都来了回什么家,这时候回去不白来了嘛,还搭了路费。人大夫说了,其实没多大事儿。农村爷们瘸了就瘸了,反正我又不嫌。”
李霞回头瞪她:“他要累瘫在床了呢,你也不嫌,你养他?”
“我一个女人家,我咋养得了他?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他就是让他养我的。”
“冯改香,你这不要脸可真是刷新了我的底线。夫妻有帮扶的义务,和着在你这儿就只分有用没用?我哥瘸着腿挣钱,出了事儿你拍屁股走人?你想过没,就你这样凉薄的女人,哪个男人还敢要你?”
被小姑子教训了,女人有些讪讪的。“那他一个大男人给家里挣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敢问你家是断顿了吗?如今你们都在我这儿,吃饭自有我管,不用逼着我哥瘸着腿干活吧?”
“家里还欠着账,孩子上学,日常花销都要钱……”
“眼下的难关可以慢慢度过。我问你,我哥被你这么逼着,万一真的累瘫了躺炕上,到时你怎么办?”
“我、”
“他是家里顶梁柱,他要倒下了你们都得完。”
“我、我就是想赶快把债还了。攒几个钱还得盖房子,不能总住在那漏风漏雨的破房子吧。”
“慢慢来,别逼太紧。你在这儿帮忙做饭,我给你开工资。”
“真的?”
“真的。”
“那开多少?”
一说到钱,女人冲她乐的像朵花。之前被训的羞恼早丢到了一边,满脸细纹像是纸上一道道磨痕,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李霞满腹的怒气像是放了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下来,都是生活所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