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顾砚疑惑,“这里是哪里?”
“道一仙宗旧址。”戚蓉蓉答的飞快。
“那道一仙宗的宗主,出现在道一仙宗旧址,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人死后,只要不是彻底的魂飞魄散,总会想着要去自己生前最执着的地方的,道一仙宗宗主最执着的,是他成长、又葬身于此的仙宗旧址,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吗?”
戚蓉蓉,“可是……”
道理她都懂,可问题是传说道一仙宗宗主他就是魂飞魄散,还已经魂飞魄散两百多年了哎!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们跟前,难道她师兄就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的?!
她这么想着,顺口问了出来。
顾砚面无表情,“我很惊讶啊。”
戚蓉蓉学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呵。”
那可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她看了眼她师兄,又跑到已经发芽的涅槃果树跟前,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片刻,却是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关联,干脆也就不想了,回到属于自己的藤蔓床上继续睡觉。
她向来心大,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顾砚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他确实是惊讶的,虽说他隐隐猜到了那颗涅槃果种出自道一,但他也只以为涅槃果树是长在道一的灵宝,同那两样跟凤凰有关的宝物一起,出身妖神秘境只是为了拍卖时不暴露其真实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胡乱编了个借口而已。
他也没想到,涅槃果种里居然住着道残魂。
还是道一仙宗宗主的残魂。
其中缘由,或许只有宗主本人能说清。
还有他刚刚看的那副画像,是鱼池从启月山找出来的,同道一仙宗的全景图、仙宫建筑图纸一起给他送过来的,说是当年仙宗宗主留下来的旧物。
究竟是怎么得来的没跟他说。
顾砚却在那些画上,相当频繁的看到个独特的“墨”字标记,那副仙宗宗主少年时期的画像上也有。不知道那个“墨”字,是不是越墨道尊,如果是的话,那越墨道尊和道一仙宗、以及仙宗宗主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会如此亲近——那副画像中传递出来的温柔和珍惜,甚至不用完全打开就扑面而来,几乎是不带丝毫遮掩的直接。
如果画那副画的人真是越墨道尊……
两人为何会渐行渐远,形同陌路。
直至道一仙宗面临灭顶之灾时,宗主在战火纷飞之中,往麓山连传了八十多道求救讯息,却得不到道尊的任何回应呢。那位仙宗宗主在临死之前……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复杂情绪,看着自己身边躺着的、流血无数的门人弟子,满目疮痍、遍地焦黑的宗门,含恨而终、缓缓闭上眼睛的。
光是想想,都沉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自然也就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他干脆也就不睡了。
将那颗悬在头顶的夜明珠取下来拿着,顺着崖边开凿出来的石梯往走,相隔不远就是那个亲手开凿出来的湖泊。中心位置的泉眼被他用白色石头围了起来,“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水流,细碎的涟漪水纹慢慢往外荡漾,将漂浮在清澈水面上的紫玉小花往外挤。
整个湖泊外围,开满了细致可爱的清屏花。
都是从楚月凝送他的那朵诞生出来的。
映着头顶皎白银月,伴着泉眼咕嘟、咕嘟的响着,最是能让人感觉到心情平静、杂绪全消。顾砚趁着夜明珠的光辉,在湖泊边上稍微坐了会,伸手戳了戳那些簇拥着,开得正盛的紫色雅致小花。
暗道也不知道楚月凝此时在干嘛。
说不定,也同他一样睡不着,在看月亮呢。
进夜已过半,楚月凝刚从炼器坊内出来。
青雀在门口等着,“月凝少爷,夫人请。”
楚月凝略点头,轻声道,“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去见姑姑。”他刚从炼器坊出来,满脸火气,浑身黑灰,直接过去见长辈,着实有些不雅观。
青雀得了回话,自去禀报楚夫人。
两人敞着精巧门窗,迎着窗外暖风拂过、在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柔缓水纹说了会话。
楚月凝就换好衣服过来了,“姑姑。”
楚夫人指了指身侧的竹椅,“坐。”
见他向来沉静稳重的眉眼间透着些微喜色,略有些诧异,“这是遇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了,自从你陪我来溧洋,可好久都没看到你这么高兴过了,害得我只觉得自己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棒,生怕你跟砚儿都因为被迫分隔两地这事怨我呢。”
楚月凝低声道,“不会。”
青雀在旁边打趣,“夫人真会说笑。”
“今儿晌午夫人还跟我说,顾少爷送来的胧月杉正好入药,也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得的,让我记得精心给顾少爷备两样好礼,让您顺带给他捎带过去呢!”说着当真拎出来两个盒子给楚月凝看,都是他们溧洋这边的特产。
一匹莹光流转、质地细腻的银纱,名为“天香缎”,又有小鲛纱的别称,原就是仿着鲛纱织造出来的。虽不具有鲛人纱水火不侵的特质,但不论材质细密柔软、轻薄好看都与鲛纱相差无几,最特别之处,是这种纱是由身具异香的幽香蚕吐丝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