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胡倒了,他带来的小喽啰们都战战兢兢的、像是被割了舌头的猫,不敢吭声。
幸好也有机灵的,去请了管事过来。
管事姓刘,是个身穿青衣的中年修士。
筑基后期修为,一眼就看出顾砚已经结丹,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络腮胡见有人撑腰,立马从地上一跃而起。
吐着血指证顾砚,“就是他拦着门口不让我们进屋里去搜,刘管事,他肯定是那个小贼的同伙。”
啪啪啪。
顾砚拍了拍手掌,眼神冰冷,“我既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自登船起也从未出过这道房门,你们倒好,上来就蛮不讲理非要硬闯我房间。
见闯不了就要给我扣个偷盗的罪名,还说什么小贼的同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莫非你们万宝行表面做着生意,暗地里却干得是这般强盗行径。”
他冷笑连连,“好的很,当真是好的很。”
船舱二层都是客房,住着许多来往的凡人和修士,他们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十数人围观。闻言都微微变了脸色,眼里闪烁着警惕不安的神色。
生怕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贼窝,被抢了去。
见状,刘管事狠狠地皱眉。
做生意最讲究信誉名声,真要是名声坏了,愿意跟他们打交道、做生意的人就少了。万宝行最注意维护自身的名声,听顾砚将他们形容成强盗,斜了眼络腮胡,冷声问道,“是你打算强闯这位客人的房门?”
络腮胡也知晓宝行的规矩厉害,被刘管事问到了跟前。
顿时变了脸色,急忙辩解,“我……”
他心急想找到那株被偷走的地阶灵植,跟着寻香蝶追到了顾砚门口,心中认定了顾砚是那小贼同伙、将人窝藏在房间里的,只想尽可能不动声色的将事情解决,免了责罚还能得到管事们的奖赏,才敲开顾砚的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往里闯。
没曾想,居然碰到个他打不过的硬茬子。
事与愿违,才将事情闹大了。
啪!
刘管事却不等他分辨,反手甩了一巴掌过去。
下手极狠,还用上了灵力。
再次将人打倒在地不说,络腮胡张嘴吐出的血里竟隐隐有些细碎肉块,想必是伤了内里脏腑。
刘管事却视若无睹,转身朝顾砚行了礼。
态度恭敬的低声说明原委,“半柱香前,有个住在最底层船舱、伪装成使役的小贼,使计骗走门口的守卫、闯进船上储物间,盗走了宝行即将拍卖的地阶灵植,我等正奉命追查灵植的下落。”
“打扰了客人的清净,原是我们的不是。”
原来如此,顾砚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冷笑着出声讽刺道,“这不是会说人话么?”
刘管事心中微恼,面色却不变,“只因为丢失的东西太过珍贵,护卫们在焦急之下慌了手脚,还望客人海涵,等查明事情的真相后,我再代替宝行亲自向您赔罪。”
前提是他得与偷窃之事无关。
顾砚听出了刘管事的言外之意,心下微沉,地阶灵植珍稀难寻,动辄就是数万数十万上品灵石的高价,堪称价值连城。
在场谁都承担不起地阶灵植丢失的后果!
也难怪络腮胡跟刘管事都急得团团转。
既然被万宝行的人怀疑上,他今日若是能不自证清白,日后恐怕会麻烦缠身很长时间,万宝行不会轻易的放过他。顾砚冷淡的抿紧嘴唇,“你说你们丢了极珍贵的灵植,我暂且看在万宝行的招牌上,信你们不是想强闯进房间抢我的东西。
但你们说追着那个偷东西的小贼,到我房间门口来却追丢了,想要空口无凭的指认我藏人,这点我是不会认的,除非你们能拿出令我信服的证据来,也好让我心甘情愿的让你们搜查拿人。”
刘管事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络腮胡。
络腮胡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强忍着伤势疼痛,动作迟缓的自腰间拽下来个雪白香囊。
从里头放出只浑身莹白的蝴蝶。
“此乃异种寻香蝶,对空气中残留的气味最敏感不过,我就是追着寻香蝶的指引过来的,只要你肯让我们进门,循着灵蝶的指引肯定能找到那小贼!”
寻香蝶被放出来,就朝着顾砚的方向飞。
络腮胡见了,恶狠狠地瞪了眼顾砚。
五脏六腑仍旧翻滚着疼痛,心里却暗自得意起来,暗道分明就是你窝藏了那小贼在房间里。等寻香蝶找到了那小贼、人赃并获后,我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狡辩。
要怎么死鸭子嘴硬非得说你跟那小贼无关?!
络腮胡跟刘管事齐齐看向寻香蝶。
却见那白蝴蝶扇动着双翅,并不朝房间里飞。
反而是围绕着顾砚周围飞舞了两圈,似是在寻找那股极熟悉的香味来源。
最终,它慢慢悠悠地停在了顾砚发间。
确切的说,是停在了那条鲛纱发带上。
络腮胡傻了眼,“这、这怎么可能?!”
顾砚看到他的表情,隐约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反手解了发带,任由满头青丝顺着脸颊滑落。
他将那条发带拿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