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一手搀扶着昏迷的温德尔, 一手打落他手里的礼盒。
礼盒“磕哒”一声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面先是“啪嗒”掉出来一枚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黄宝石玫瑰胸针,随后又“咕噜噜”滚出来两个金色的袖扣,一个撞到了桌角停了下来, 一个则滚出老远, 直到碰到了盖家具的白布, 才打了个旋儿停止。
哈利匆匆一撇, 并没有看出这两件东西有什么诡异之处——但刚才温德尔也只不过也看了一眼,就顿时晕了过去。
哈利之所以急着让温德尔过来一趟, 主要是为向温德尔解释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除此之外, 哈利也承认自己藏有私心——天亮之后, 联邦审查会就要上门查封公司里所有的物品,到时候无论是信封还是礼盒, 最后都要落到神盾局的手里。
既然如此, 哈利决定利用两个物件的最后价值, 以此作为对温德尔的一个试探:
如果温德尔不认识多尔西, 那正好哈利借着信封之事提点温德尔多加小心,也算是偿还了在实验室里欠下的人情。如果温德尔之前就认识多尔西,那整个阴谋的走向就越发扑朔迷离,为求自保, 哈利不得不与温德尔保持距离,以防奥斯本集团再次被卷入阴谋。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望着晕过去的温德尔, 哈利又急又悔。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咬了咬牙, 正准备起身去门外求援之际, 温德尔睫毛一颤, 终于有了苏醒的痕迹。
看到温德尔终于醒来,哈利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庆幸神色,关切地执着他的手询问道:“温德尔,你还好吗?”
温德尔的目光空洞,没有回应,被惊惧哀痛击垮的身体恢复得十分缓慢。
片刻后,他的视线终于重新聚焦,温德尔盯着空气怔愣了一秒,立刻弹了起来,伏在沙发上慌乱地摸索检查,嘴里神经质地喃喃道:“礼盒呢……礼盒呢?!”
“礼盒在地上。”哈利惊疑不定地站起了身,看着情况不妙的温德尔,他谨慎地给他指出了礼盒的方位,却不料,下一秒,温德尔几乎是摔下了沙发,不顾形象地扑到了礼盒旁。
颤抖的手指轻轻拾起胸针和袖扣,温德尔捧着手端详几秒,面上再次浮现几近癫狂的急切和哀痛,他回过头,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烈火灼烧:“还有一个袖扣!”
“在这儿!”
眼见温德尔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哈利的额角开始渗出冷汗。他快步跑到家具边上,刚想俯身拾起地上的那枚袖扣,却被着急赶来的温德尔打开了手。
温德尔跪在地上,望着掌心里并列的胸针和袖扣。
泪水夺眶而出。
名贵的黄宝石被切割成一块块月牙形的碎片,再精心拼凑成一朵玫瑰花的形状。其下的枝蔓由一粒粒细碎的钻石镶嵌而成,颇具创意地弯成字母“S”的形状,簇拥着中央的玫瑰。
而那对袖扣看上去也颇为精致,上面镶嵌着一朵由数十颗细小而璀璨的碎钻拼凑而成的玫瑰花,和黄宝石玫瑰胸针彼此呼应,极为相配。
——当然,这都他们最初的模样。
现在的胸针,“S”状的枝叶零落残缺,大部分花瓣的位置只剩下空荡荡的银色底托,仅存的几颗黄宝石里也呈现网状的裂纹,整个胸针就像是受过大力的撞击,以至于花叶凋零,形状扭曲。
而那对袖扣亦是如此,几颗零星的碎钻半挂不挂,空荡的小小凹痕里还留着陈年血垢般不详的黑点。倘若卢瑟在场,他看到袖扣的第一秒恐怕就会回忆起那晚噩梦般的经历,戴着这对袖扣的魔鬼,和他那令人作呕的“小玫瑰”。
“这……这是?”
哈利盯着温德尔手心里的胸针和袖扣,有些迟疑。
S、玫瑰——这都是赛尔德家族的标记。
“这是我父母的遗物。”
跪在地上的温德尔终于平静下来,他低着头,轻声回答哈利的疑惑。
直升机上那句“噩梦降临七年前”将温德尔拉回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突如其来的电话、目露同情的警察,嘈杂的人群以及躺在白布之下的父母双亲……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来到奥斯本集团,打开礼盒的一瞬间,沾着血迹的遗物再次将温德尔拖回那个鲜血淋淋的不眠之夜。
他还记得那天——
父母临出发前,是自己亲手从妈妈的首饰盒里取出了这枚黄玫瑰胸针,将它小心地别在妈妈礼服的领口。爸爸见此,特意将早就戴上的银白袖扣换成了与之相配的铂金玫瑰。两者的图案都是赛尔德家族标志性的香槟玫瑰,不仅恰到好处地彰显身份,配饰之间的默契呼应更是令人过目难忘。
爸爸吻过妈妈,两人又一同在小温德尔的脸颊上留下一记温柔的亲吻。戴着玫瑰胸针和玫瑰袖扣,他们手挽手坐上了前往哥谭的轿车,就此一去不回……
送别父母尸首的时候,温德尔就注意到了丢失的胸针和袖扣,但当时GCPD(哥谭市警察署)的警察一口咬定在现场时就没有看到所谓的黄宝石和铂金。
年幼的温德尔据理力争,身边虽有公司高管相伴,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