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两人匆匆找部队打了申请,领了结婚证,当时刘斯还说跟郑白不是太熟呢,上火车的时候郑白拉了刘斯的手一把,刘斯都臊得慌,但没想到才短短三年,孩子都一岁多了。
“刚开始不太习惯,部队里头跟外头又不一样,更羊城就更不一样,好多些东西都没有,出个门也难,不过他对我蛮好的,反正是过日子呗,找个暖心的就成,去那边了至少家里不用烦我了,日子过着过着不就那么一回事,后来部队幼儿园招幼师,他给领导打了申请,我就去那边工作了,比在羊城时候还多了十五块补贴,人员也简单一些孩子也少些,就是那边的孩子两岁就能托育,很多孩子送来的时候都不大,玲玲再过一年也能去幼儿园了。”
“现在谁给你带,你自己一个人能搞定?”
“郑白请了个保姆在家里收拾做饭,当地人,玲玲要吃辅食我也不太会弄,都是保姆帮着弄的。”说到这里就红了脸,带孩子她没什么问题,可自小吃食堂长大的孩子,做饭的机会也不多,刘斯尝试做过几次,郑白那张脸吃完都是黑的。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可怕的,刘斯自己都不记得跟郑白是怎么开始的了,感情的升温是因为他受了一次伤,刘斯不知道和平年代当兵还有这个风险,郑白还是个大学生军官。
那次郑白流了好多血,连后事都交代好了,他跟刘斯说幸好他还没蘸她的身子,省得下去了还惦记,刘斯当时眼泪就出来了,哭得不能自已。
后来才知道郑白是受伤了,但就流了点血,没有到快要死的地步好吧,害得刘斯哭着把真心都交代了,事后刘斯气得想锤人,不过这是后话了。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一点点伤让他弄得要死要活的,多不吉利,还害我哭成那样。”
“他对你好就行,不是那样逼你一下,你也看不见自己的真心,看见你过的好,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好像这辈子就没白活。”
重生前很多记忆都没了,关于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那本书里,于小丽不知道前世刘斯的结局,如果没有遇到郑白,刘斯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哪一辈子又是白活了一样。”刘斯被她弄得眼泪又要流出来。
真是舍不得啊,舍不得离开从小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乡,回来以后感觉一切都是崭新的,跟以前的感情诀别了,跟以前的社会关系也脱离了,只有于小丽还是以前的于小丽,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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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于小丽更忙了。
杨浩年底要结婚,厂子里头的事情他肯定是不太顾得上,业务上于小丽本来就挑着担子,现在全盘接手过来,让杨浩放心去结婚。
“火车站还要五千袋盐焗鸡翅,五千袋盐焗鸡腿,你跟客运段的那个负责人联系一下。”
一到年底,火车上的东西都卖的特别好,以前火车上不靠这些挣钱,东西也卖的很贵,后来发现溢价不多可以卖的更好,许多人都喜欢在火车上买点纪念品和土特产带回去,羊城客运段就专门把这档子生意挑起来了,还多了一份收益。
“我知道了,这是我自己谈下来的我能不知道,你能不能专心去结个婚,厂里的事情就别操心了,我是那么马虎的人,至于这样盯着我吗?”
杨浩笑:“那我不是怕你贵人事忙嘛。”
他这两年有点点发福了,穿上白衬衣都有点小肚腩,刚才努力憋了一下才把小肚子憋回去,想到要做新郎官,又想以最好的面目示人,这几个月已经努力控制不喝啤酒不喝碳酸饮料,可这松松垮垮的肚子不像年轻那会儿,要靠锻炼才能收得回去了。
杨浩眼珠子一转:“听说刘斯回来了?”
于小丽从他嘴里听到这名字有些应激:“怎么了?”
杨浩:“就是问问,我难道还能邀请她来参加我的婚礼啊,她结婚又没叫我喝酒,我也不会叫她来喝我的喜酒的,没得像是找人讨红包一样。”
“她女儿挺可爱的,像她小时候,小名叫玲玲,大名叫点点,赶明儿抱给你看看。”
“这是什么破明儿。”杨浩对曾经的情敌的审美完全没有忍耐度:“这大名小名都起的好随意,哥们儿我以后不给孩子这样起名字,跟捡来的孩子一样。”
于小丽对他这种小气吧啦的态度嗤之以鼻:“算了吧,以后起什么名字可由不得你,万婷都想好了,你结你的婚,千万别意难平,人家刘斯跟郑白可甜蜜了,你也别往回看,别往回想,好好过日子,万婷是个好姑娘,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得对得住人家,可千万别学人家当渣男。”
杨浩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一边笑一边往外面走,直到走到厂子门口,才低声说了句:“不会的。”
他已经对不住一个姑娘了,不能再对不住另一个姑娘。
他也已经想的很通透了,人一辈子总会有些遗憾的,或许他这辈子太顺风顺水,他也太狂妄自大了些,老天爷教他做一回人,但他这辈子都不会痴心妄想了,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他会永远把刘斯藏在内心的一角,心灵深处某一个地方,这辈子不会触及,也不会拿出来了。
杨浩的婚礼办的很浓重,在当时很时髦的西式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