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瞧都不瞧他们爷俩,转身便进了殿,燕观和衡哥儿对视一眼,俱都知道:完了。
衡哥儿苦着脸表示,阿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自觉理亏没看好孩子的燕观轻轻咳嗽了一声,牵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胖郎君进了殿,轻轻推了推他:“快去给你阿娘道歉。”
衡哥儿虽然稀里糊涂的,但是看着阿娘不高兴的样子,还是有些怯怯地站过去了:“阿娘……衡哥儿错了。”
周幼吾慢条斯理地接过婉娘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汤,这才道:“你错在哪儿了?”
阿耶没教他这个该怎么回答呀!
衡哥儿下意识地就要转头去看燕观。
燕观面不改色:“衡哥儿贪玩,我这个做阿耶的没看顾好孩子,都有错。”
算他识相。
周幼吾轻轻哼了一声,燕观便知道她气已经消了大半,走过去握住她手,是暖和的,这才放下心来:“今天可喝过药了?”
黄太医以‘近日天寒,娘娘须得喝些药驱驱体内寒气’为由送来了几贴药,说是隔几日他会再来把脉,到时候再给娘娘开上新药方。
说到这个,周幼吾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我整日里便是在殿里窝着,哪里会冻着我?哪里需要喝什么药啊……”
她明明是在抱怨,可是燕观就是觉得她这样皱着眉头说话的样子可爱得要命。
眼看着他的手虚虚拢在自己后腰上,周幼吾瞪他一眼,黄太医才不会擅自给她开药呢,肯定是这人下的令。
可是看着他眼角眉梢弥漫的懒懒笑意,周幼吾也忍不住跟着微微弯起唇。
罢了,反正他也是为着她好。
周幼吾这才惊觉自己对燕观的信任已经不知不觉到这般地步了,若是放在之前,又或者是放在旁的人身上,她一定会因为旁人擅自安排了自己的事儿而不高兴的。
看着阿耶和阿娘相对着沉默,难道阿耶和阿娘在为着他的事情吵架吗?
这样不用动嘴的吵架是不是更可怕?
忧心忡忡,又饿又怕的小胖郎君小心翼翼地挤了个小卷毛脑袋进去:“阿娘,衡哥儿饿了。”
衡哥儿很聪明地想:有什么生气的事情,吃一顿好吃的就过去啦!
“啊,衡哥儿饿了?”周幼吾挪开视线,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烧红的脸颊,又揉了揉衡哥儿带着运动后红晕的小胖脸,“咱们去洗个手再用膳好不好?”
衡哥儿高高兴兴地点了头,被周幼吾牵着手去洗手了,走着还不忘回头给他阿耶抛了个得意的眼神。
衡哥儿解救阿耶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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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各府女眷和年少有才的郎君们进宫赴宴的日子,燕观同婉娘吩咐了几句话,见她点头下去办了,这才回了内寝。
便见着他朝思暮想的女郎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周幼吾晚上睡觉前照例要用梳子篦三通头发的,她头发生得柔顺茂密,这般通一通能够叫她睡得更好。
往日这活儿都是由柳芽或者花萼来做的。
但今日陛下主动上前揽过了这个活儿,柳芽只能含笑将木梳递了过去。
看着陛下骨节修长的大手握着一把小巧的木梳,明明是怎么瞧怎么违和的,可柳芽偏偏就看出了几分柔情。
她笑着退下了,还不忘放下纱帐,不叫外边儿清冷的月光扰了陛下与娘子的兴致。
燕观轻轻给她篦着头发,养得乌黑柔顺的长发拥在手里柔韧且冰凉,叫他有些心疼:“怎么舍得剪下一段来给我?”
高大英武的郎君就立在她身后,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和殿内熏着的暖香缠绵在一起,无端叫周幼吾觉得头有些晕,是以她说话也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只道:“给你,又不是给外人。”
被钦定为内人的燕观瞬间将腰板挺得更直了,是啊,今日他已然昭告天下。
他与媞媞,是世人皆知的恩爱夫妻。
他微微俯下.身子,那面嵌螺钿紫檀玫瑰托铜镜中便映出两个人交缠的模样。
周幼吾无意中望了一眼,随即羞得不敢再看。
倒是燕观,颇有深意地望了眼清亮的镜面,他记着库房里好像有一面屏风样式的琉璃镜来着?
他在颈后都染上粉晕的皇后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即便被恼羞成怒的皇后狠狠拧了一把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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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周幼吾头一回出席宫宴。
却是她以皇后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周幼吾本来以为自己会紧张的,可是将手放在燕观掌心里之后,她整个人却又安定了下来。
她不再是那个因为旁人多看她几眼便要敏感多想,恨不得再不出现在人前的小可怜了。
她是被人爱着的,所以她不用怕。
今儿的宫宴是为着先帝留下的几位公主相看驸马才办的,是以分为了两处席面,周幼吾负责招待命妇女眷,而燕观则带着衡哥儿往男宾席上去了。
席上有不少她的熟人。
薛挽桃正对着她的方向挥手,虽说很快便被她旁边的薛挽樱给训斥了,但瞧着她的样子应该还是很乐呵的。
周颂声……许是这几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