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将房契地契一股脑儿塞给她都成。
“好了,快起来罢。”周幼吾叫人将那些东西收好,又对婉娘道,“今儿是我的好日子,便给大家添上三个月的例银,也叫你们沾沾喜气儿。”
宫人们顿时欢天喜地,磕了个头之后便不再多言,伺候了娘娘这么段时日,她们其实也知道,娘娘不喜欢吵闹的人。
自然了,那位小胖郎君除外。
自觉性子沉稳了不少的衡哥儿拉了拉她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笑:“阿娘,衡哥儿也要沾沾喜气!”
周幼吾笑着将他抱了起来,衡哥儿有些受宠若惊地捂住了小胖脸,自从他阿耶有意无意地和他灌输小郎君要独立的思想以来,除了晚上挨着阿娘玩一会儿,缠着她给自己讲故事,衡哥儿已经很久没有叫阿娘抱着他了。
小胖郎君也是很有良心的,阿娘的腰那么细,而他却……
周幼吾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肉乎乎的脸蛋子,笑声道:“衡哥儿就是阿娘的小福星呀,阿娘也沾沾衡哥儿的喜气好不好?”
衡哥儿连忙点头,羞涩道:“那我和阿娘互相沾沾喜气!“说着便撅着嘴要来亲她。
周幼吾被自己的小卷毛郎君亲了一口,便不许他再玩闹了:“念书的时辰快到了。衡哥儿是个懂事明礼的好孩子,不会让先生等你的,是不是?”
自觉已经沾满了喜气的小胖郎君被阿娘夸了一夸,当即便拎着小书袋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虽说有闪电一路跟着他过去,但周幼吾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了花萼一块儿跟着过去,顺便也替她做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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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萼老老实实地在后殿等了一会儿,直到李澜派了个小内侍过来同她说陛下同几位大臣议完事儿了,有空见她,她这才往前边儿走。
“皇后叫你来,可是有事儿同朕说?”
跪在冰冷的御窑金砖上,花萼有些紧张,但是想着这样看似冷淡薄情的天子,竟然会在圣旨里极尽赞美之词地去夸他与娘子的姻缘。
花萼顿时便没那么紧张了。
再高高在上,再深不可测的天子,那也是她们姑爷嘛。
花萼恭敬地摸出那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娘娘嘱咐奴婢将此物呈给陛下。”
媞媞送了东西给他?
燕观心中有些好奇,方才黄明福过来复命时只说了娘娘很高兴,燕观很想追问,是怎么个高兴法呢?
可又不好叫底下人觉得他太过痴缠皇后,以免坏了媞媞的形象。
毕竟如今的世道就是这般无理,一对夫妻恩爱,旁人首先想到的不是赞叹,而是要嘀咕两句这家的媳妇儿怕是个狐狸精,将自家男人栓得这般紧,只怕是使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罢?
燕观下意识地便对其他人会对媞媞生出轻慢之心而感到抵触与厌恶。
进宝连忙下去接了过去,还不忘自己惦了惦,摸着像是一把梳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花萼与进宝都想一睹真容。
可是小气的陛下怎会同她们分享心上人的心意,只冷声叫她们退下,只将荷包随手放在桌案上,瞧着因着公事十分繁忙,对此亦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花萼与进宝对视一眼,退下去时悄悄回头望了一眼。
好悬当场笑出声来。
方才那一脸肃容,专心批阅奏折的陛下正捧着荷包笑得开心呢。
待到四下无人时,燕观这才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枚荷包。
他取出了里边儿的东西,是一把缠着一缕乌发的小玉梳。
乌发柔韧冰凉,缠绕在小玉梳之上,明明是冷的,燕观捧着它,却觉得心中暖意流过。
媞媞在告诉他。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愿意成为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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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蓬莱殿里一直萦绕着一股喜意。
廊下走过的宫人们脸上都带着盈盈的笑,一见着这满室的笑颜,便是再大怨气的人,在这样和风细雨的地儿,也不好意思拉着个脸了。
“阿兄!”
周幼吾很是有些惊喜,见着立在院中的清俊郎君,忙提着裙子走了过去,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顿时没了,对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该多谢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阿妹吗?”
周言之被她突如其来的小脾气给搞糊涂了,今日早朝燕观对着百官宣告了要立媞媞为后的事儿,众人心情不一,可看着陛下陡然间虎下的脸,那些人精似的朝臣们纷纷反应过来,笑着朝陛下道喜。
果不其然,陛下的脸色慢慢就变好看了。
出息。
周言之心中嗤笑,但他比谁都要高兴,一下了朝便去取了东西,凭着令牌过来给阿妹道喜了。
见周言之一脸不解,周幼吾压制住狠狠拧他一把出气的心,深秋里穿的这般厚,恐怕拧不疼。
见她微微嘟着脸,抱怨他搬出长兴侯府也不同她说一声,难不成是将她当成外人了?
周言之连忙摇头:“自然不是。”
长身玉立的清俊郎君望着他美丽得像是国色牡丹的妹妹,微微笑了:“这世上我唯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又如何舍得将你推出去?孤家寡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