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个男护士。
这位男护士是昨天才新来的,很年轻,看起来大概同闻冬一样大,相貌也很不错,是偏阳光大男孩的那种类型,笑起来还会露出虎牙。
他一进来,先是例行公事问了季凛身体上的种种感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一类的。
在一一得到了没问题一切都好的答复之后,男护士就将目光投向了闻冬,他脸上的笑容确实肉眼可见在瞬间变得真挚很多。
就像忽然从营业式假笑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喜悦那样。
“那...”男护士微微迟疑了一瞬,像是没有思考好要如何称呼闻冬,但最后他还是开口道,“这位家属,你...你也觉得一切舒适吗?我是说,对这里的环境或者什么...总之,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告诉我的哦,我一定会尽力为你解决的。”
季凛忽然微微眯了眯眼。
闻冬余光看到了,他心里好笑,但面上只不露声色礼貌点头道:“费心了,不过目前都一切舒适。”
“那就好那就好,”男护士又笑了起来,小虎牙微露一瞬,他又再次强调道,“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按铃找我的哦。”
闻冬再次道了声谢。
男护士这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一关,季凛就侧眸看着闻冬,语气吃味道:“他刚刚一直在看你,还对你笑得很灿烂。”
闻冬压住了到喉咙口的笑意,他故意反问道:“有吗?我看他对你笑得也一样灿烂,服务态度确实不错。”
季凛也沉声反问了一句:“只是这样吗?”
闻冬眨了眨眼,佯作惊讶:“那不然?”
边问了这一句,闻冬边还动作自然又舀起一勺粥喂到了季凛唇边。
季凛垂眸注视闻冬两秒钟,才张口喝下了那勺粥,随后他忽然道:“他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应该是不知道,”闻冬坦然道,“毕竟他也没看到我们接吻什么的。”
虽然当今社会同性-恋爱为大众所接受的程度越来越高,但毕竟还是少数的,绝大多数人都还是异性-恋。
因此自然不会看到两个男人就觉得他们是恋爱关系。
季凛垂了眸,低喃一声道:“既然这样,那我会让他知道的。”
他这句话嗓音压得极低,闻冬一时没听清,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可还没来及等到季凛的回答,病房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闻冬不得不再次应了“请进”。
但这次只伸进来一只手,那只手将手里一个还未拆封过的干净薄毯,放在了病房门口的置物架上,随后男护士的熟悉声音传进来,听起来略显焦急:“这位家属,我刚感觉你们病房空调温度比较低,送你一个干净薄毯用,当心着凉!”
话音落,也不知是太忙还是只是怕闻冬会拒绝,总之,没给闻冬回答的机会,病房门就又被关上了。
闻冬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故意做出放下碗,站起身像是要去病房门口拿薄毯的动作。
可他才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及转身,就听季凛幽幽问:“我的小玫瑰,你冷吗?”
闻冬坦诚摇了摇头,“不冷。”
季凛就又幽幽问:“那你还要去拿那个薄毯吗?”
闻冬偏头压了下挑起来的唇角,故意道:“送都送来了,不拿好像不太礼貌?”
季凛抬眸盯着闻冬看了看,忽然前言不搭后语般问:“我打火机还在吗?”
闻冬微微一愣,下意识问:“找打火机做什么?不是说没烟瘾?”
季凛唇角一勾,语气自然仿若在谈天气般道:“不抽烟,我是等你把薄毯拿回来,就给它烧了。”
闻冬这下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原坐回来,主动吻了吻季凛的唇角,笑道:“故意逗你玩的,本来也没想拿。”
季凛伤着的那只手再次压住闻冬后脑勺,这次没有丝毫犹豫,他发狂般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闻冬呼吸都变得略微紊乱而紧促,季凛才意犹未尽放开他,却还保持了这样一个靠得极近的姿势,贴在闻冬耳边哑声道:“我的小玫瑰,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你藏起来,让你只有我一个人能看,也只能触碰我一个人的东西。”
闻冬阖眸笑,轻声道:“季凛,我有没有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很像疯狗?”
季凛并不反驳,只是又执拗般问:“那你怕不怕?”
闻冬偏头又吻了一下季凛的喉结,随后他笑道:“你知道的,我就爱疯狗。”
这样的回答显然安抚到了季凛,他终于舍得暂时彻底放开闻冬,原靠回了病床头坐好。
闻冬给他喂完最后一勺粥,才想起什么道:“对了,你今天还没有告诉我,觉得这个粥味道怎么样。”
这可以说是闻冬现在最大的爱好了——
给季凛投喂不同吃喝,之后等待季凛的评价。
毕竟对于一个味觉已经失去十三年之久的人而言,确实现在品尝到的每一种味道,都会觉得很奇妙。
“蛮好喝,”季凛如实道,“比起昨天的南瓜粥,我更喜欢今天这个。”
闻冬就又笑起来,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