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人?苏墨墨微微凝眉, 想起了那气度儒雅的中年女子。
只是这明大人找她所谓何事,莫不是还在气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亦或是想要再求幅画?
斟酌片刻,苏墨墨浅笑道:“那子墨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侍从垂着头, 不敢直视这位容颜极盛的苏解元, 快速朝前走前, 将其带至明大人的院落。随后推开门,低声道:“就是这儿了, 苏解元。”
苏墨墨缓步踏入这古朴的院落,这应当是明大人的书房所在。屋檐下的灯笼明亮, 可惜清晰看见外面晾着的大大小小的狼毫,院子一侧则有一个洗墨池,池水颜色沉沉。看着倒是极为文雅。
推开房间门后, 果不其然,明大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虽则并未起身相迎, 但明大人还是主动道:“苏解元。你可知我唤你何事?”
苏墨墨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随意道:“子墨不知。”
她并未行礼, 但明大人也未曾恼怒, 眼中反倒划过一抹欣赏。听她自称子墨, 这才佯怒道:“子墨?苏解元, 不知该唤你苏墨墨,还是苏子墨?!”
苏墨墨格外镇定, 甚至轻笑了声:“明大人,子墨乃字也。子墨未曾蒙骗大人。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大人两年前的解囊相助, 子墨才可专心学业。在此子墨多谢大人。”随后, 她便站起身, 深深地做了一辑。
一番唱念做打下来,明大人是彻底没脾气了,也不禁笑道:“苏子墨,好一个苏子墨!”
亲自上前,将那白衫女子扶起来后,明大人顿了顿,问道:“子墨,我听闻你及笄两年,尚未婚配?”
苏墨墨:“……”
破案了。又有人想要让她吃软饭。
无奈地笑了笑,苏墨墨看向明大人,真挚道:“明大人,大女子不立业何以成家?于子墨而言,如今科举一途更为重要,这时娶夫,亦是耽误了对方,实为不妥。且就算子墨高中,也未必会立即娶夫。女子在世,当有更重之任。当今岚朝繁盛,仰的是前朝各代忠烈。子墨虽渺小,自读书识字以来,却也立志成为这般之人。哪怕是九品小吏,亦有自己的职责所在,子墨这辈子,唯愿无愧于国。至于这家,子墨却是分不出心神的。”
一番言谈,明大人听得是异彩连连。试问哪个读书人最初没有这般抱负?如她,能登上这三品之位,最初不也是仰仗的一腔热血和忠心吗?
只是后来,她顾虑的太多太多,此刻才被这年轻人唤起了初心。明大人不禁叹息一声,如此女子,明笠不可攀也。
她的心中满是江山社稷,有这样的人在,是岚朝之福,是百姓之福。唯独不是明笠之福。
明大人实在想象不到,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究竟何等男子才能配得上。她的心中全是家国,个人情爱皆置之不理。倘若真的要娶夫,凭借着才华容貌,有的是贵公子前来。但她的品行又是如此出众,与自己坦诚直言,不愿耽误了男子,不愿她这个母亲看着儿子独守空闺。
明大人叹息一声,最终却化做一抹赞赏的笑容。儿子又如何,她可以有许多儿子。但苏墨墨,整个岚朝却只有一个!
拍了拍苏墨墨的肩膀,明大人语气沉稳:“子墨,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随后,明大人便与苏墨墨探讨了一番学问,兴致越发高昂,两人直至丑时方才散去。
至于那嫁子之说,明大人却再也不曾提过。
…..
昨晚被明大人的马车送回后,苏墨墨便沉沉睡去。翌日,她便收到了不少同窗发来的邀请函,甚至还有那府城的官家小姐。
鹿鸣宴过后,更多的人见识过这位苏解元,她的绝色之名与天才之称一同远扬。大家都对这苏解元格外好奇,府城的上层也以邀请到苏解元为荣。
而苏墨墨,却还是思考一件事情。翻阅了地质、询问了信蓝镖局的人之后,她做出了一个猜测:今天冬天,或许会有暴雪。
只是这暴雪,却不是在这西府城,而在南边。
原主早早逝世,因此,苏墨墨并不知晓前世的这一年是否有暴雪。但据镖局几人所说,最近南边粮商们不若以往一般囤货。俗话说“四九降雪粮价贱”,南边是鱼米之乡,倘若降下暴雪,滋润了土地,那么明年的粮食便会长得更好。商人逐利,粮商们不屯粮,便是一个信号。
而镖局的朱姐也和她说过,等到四九,也就是农历的腊月十五那天,镖局便会停止走镖,直到来年的九九,也就是快至惊蛰时,才会重新走镖。而惊蛰是二月十五,距离三月的会试只有一旬多5天,时间远远不够。
虽则只是猜测,但苏墨墨本就谨慎,即便只是有一定的几率,她也不会漏过。以防万一,为今之计只有提前出发。
做出决定后,苏墨墨便去了趟信蓝镖局,约了三天后最近的车队后,她才松了口气。随即,她才回到家里,告知了穆家父子此事。
贺正君不用说,自是哭得满脸泪痕。日子好过之后,这独自扛着9年家、养活两个孩子的穆家鳏夫,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男子的脆弱。随后贺正君很快收拾好情绪,帮着苏墨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