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酒言欢,一晚接着一晚。
许是因着太久不见,一向沉默寡言的阎罗王话也多了起来。
从赢少龙去西域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目前大夏国的古武势力都很和谐,或许是因为即将要来的暗流。
所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敢冒头,一个个低调的跟狗一样,也就那史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作死。
“如若不是他得罪了那位,我直接让组织的人把他们全族给灭了!”
阎罗王脸色微红,满嘴酒气的说道。
此时他们周围,已经摆满了数千瓶酒,连个落脚地都没了。
二人实力太高,想要喝醉很不容易。
连续喝了四天,这才刚刚有一点微醺的醉意,但远远不够。
赢少龙嘴角微微上扬,“都不需要你出手。”
“嘿嘿,也是,龙王如今这实力,想要灭掉他们也只是挥挥手指罢了。”
阎罗王笑的有些憨厚,又是仰头一口饮下,一把手中茅台扔到了一旁。
茅台击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话说,爱德华这小子呢?”
该来的还是会来。
阎罗王问出这句, 赢少龙拿酒的手猛然间一怔,酒瓶哐当砸在了地上。
声音更响了。
阎罗王立刻接话,“我知道了,肯定是龙王派他做事去了。”
“不过这小子真不讲究,那么长时间连个消息也不发,他该不会偷懒去泡姑娘了吧!”
阎罗王问道。
赢少龙在这一刻,好不容易感觉有些晕眩,立刻清醒了过来。
脸上笑容僵硬,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他倒在自己怀中一幕。
浑身是血,用身体帮自己挡下了最后一道天雷。
想到这里,鼻头忍不住的发酸,眼睛进了雾气,氤氲。
阎罗王看龙王这反应,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迎面袭来。
“他该不会犯错了吧!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一些禁忌!龙王您直说,我帮你教育他!”
“如若他敢出卖龙王,我阎罗王一定将他剥皮抽筋!”
阎罗王大吼道,只是这眸子里完全没有任何怀疑。
爱德华绝对不会出卖龙王的,他故意这样说。
赢少龙抬头,一滴清泪从眼眶滴落了下来。
这一滴泪,让阎罗王心口发紧,后背猛然一凉,和他一样瞬间醒酒。
龙王落泪,那无须再多说。
“他...”
阎罗王突然间失语,嘴巴上下碰撞了十几秒钟,只发出一个音节。
赢少龙深呼吸,悲痛席卷全身。
“遭天劫的时候,他替我挡下了最关键的一击...”
“ 不,不可能,就算是这样也不会,也不会...”
就算是挡下一击,也不会死吧!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赢少龙双手掩面,“从红林出来后他就有伤在身,一直到我遭受天劫,他重伤未愈但却舍身替我挡了下来。”
“那天雷,将他最爱的羽毛全部烤焦,他那张比命还重要的脸被劈成了黑炭。”
“我至今都还能想到,他躺在我怀中,奋力想要开口说话的痛苦样子,他很爱干净,很怕疼。”
赢少龙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压抑太久了,久到埋在了心里最深处。
以为忘记,实则藏了起来。
“他肯定很疼,是我没用...”
赢少龙哇的一声,再也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阎罗王惊的石化在了椅子上,凶神恶煞的一张脸上满是痛楚。
一双眼睛瞪的恨不得突出来,血丝瞬间布满眼眶,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
厚重无比的实木桌子也跟着微颤了起来。
屋内瞬间冷如冰窖,冷霜布满全身。
死了....
一天到晚一直缠着他的兄弟死了。
天天把损话挂在嘴边的兄弟死了。
说有一天找他比试,非要分出个老大老二的人死了。
阎罗王这一刻,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情。
就好似有一只手,生生的穿透了他的胸腔,生猛使劲一把抓住了他血粼粼的心脏。
那弱小的心脏被死死的抓在手中,来回揉捏。
疼的他无法呼吸,他很想让那只手松开。
但好似被焊死在了心脏上。
屋内安静如死寂,痛彻心扉的哀伤往往是无声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阎罗王拿起眼前白酒,一瓶接着一瓶的灌入嘴中。
似乎想将那疼到扭曲的心脏给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