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书面色一僵,没料到苏洛泱会这样跟她说话。
“王爷就是王爷,你只是奴婢,这王府的哪一桌哪一椅不是王爷的?王爷爱让谁有子嗣,也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苏洛泱面色虚弱却不失威严,“你若是活够了,便回苏府吧,我这留不得你。”
碧书向来得意惯了,苏洛泱隐忍这么久不敲打她,她就分不清主次,就以为苏洛泱好欺负,殊不知主子就是主子,狗就是狗,狗乱叫几句,苏洛泱可以也愿意忍受,但是乱咬人,就别怪她出手太狠了。
果不其然,一听到要让她回去,碧书脸色一白,慌了。
她可是夫人亲自送到王妃身边的啊,任务就是让王妃不好过,而且偶尔同苏府传传消息,若是现在回去,夫人哪里还能留的她?说不定就直接把她杀人灭口了!
“小姐,奴婢错了,小姐别赶奴婢走!”碧书惊恐的喊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骨子里的惧怕涌上心头,怎么回事?
刚才苏洛泱的表情和行为让她恍惚,她以为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大小姐了。
苏洛泱不做声,碧书思绪渐渐回来,背后自己一身汗了。
不对,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小姐了,刚才不过是她狐假虎威想吓自己罢了。
碧书这样想着,心情也平复下来,这一平复,就咬牙切齿的看着苏洛泱,居然敢吓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大小姐吗!
这么想着,脑子瞬间转动,随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恨恨的看着苏洛泱,“小姐,奴婢尊称您一句小姐不过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亏得当年夫人还一直念着你过得好不好,没想到你这般不争气,堂堂王妃受尽侧妃的气不说,还让外面的女人抢占了先机。”
碧书知道苏洛泱很在意夫人,夫人也很满意苏洛泱不争不抢受尽欺负的现状,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既给夫人设立了好形象,又能让苏洛泱难受,何乐而不为?
谁让她给自己下马威的?
苏洛泱睫毛颤动,当年若不是娘让她好好照顾着碧书,她也不会容忍碧书这么久。
再者是,碧书是除了衍王以外,唯一能让她跟娘亲通消息的人了,她不想去找衍王,所以尽管她不喜欢碧书,她也一直把碧书留在身边。
一讲到娘亲,苏洛泱就不说话了,怔怔的看着苏府送来的佛台,她心口疼的紧。
娘亲对她和二妹一样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娘亲更喜欢二妹。
当年苏府两个女儿同一天出嫁,一个要嫁给文韬武略大器有成的大皇子,一个要嫁给风流无度不学无术的三皇子。
若不是娘跟她说二妹喜欢大皇子,还哭着求她还以死相逼,她绝对不会同意换了轿子,虽然事后给了她一些铺子做了补偿,但两件事根本没有可比性。
衍王什么人,南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娘亲这般所为,无非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娘亲拦着她央求说:“泱儿,算娘求你了,你二妹性子烈,说话直来直去的,去了衍王府哪里是那些妾室的对手啊。”
“娘把娘手上的铺子都给你,你让让你二妹换了轿子好不好,你二妹去了衍王府只有死路一条啊!”
“你二妹若是死了,娘也活不下去了!”
碧书恶毒勾唇,见苏洛泱确实不对劲了,心里终于舒坦了,转身便往外自己房间走,懒得伺候她了。
她早就看清楚了,只要苏洛泱还在意夫人一天,不管她做什么,苏洛泱都不会动她。
屋外,一个人愤恨的看着碧书的背影,正当她咬牙切齿要上去打人时,突然被人一把拉了回来。
“你疯了?!”丫鬟香竺瞪大了眼,低声急斥道:“那可是碧书!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大红人!你疯了要上去找打呀?”
“她欺负王妃,对王妃不敬!”吟画红着眼,今天张嬷嬷被千戈大人喊走了,她终于有机会来偷偷看看王妃了,可她才刚过来就听到了碧书落井下石的话,还对王妃不敬!
香竺比吟画大了两岁,在王府干了两年了,虽然时间不久,但经验足,而且没吟画这么好命,遇上的是王妃这种好主子,以前她在别的府里做丫鬟,受尽了欺负,也就特别会看人脸色审时度势。
“那又如何,你管得着啊!”香竺没好气道:“没瞧见王妃都没说什么吗?”
吟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多管闲事,有时间还不如多管管自己,王妃就算再落魄也有一个地方住,碧书再不敬重王妃也不会打王妃,顶多说几句不敬的话,而且王妃有大把你这种人敬爱她,你呢?你要是得罪了碧书,人家分分钟让人打你三十大板再让你从王府混蛋懂不懂!”香竺瞟了一眼丧失言语的吟画,心里可没什么同情。
该说的她都说了,这蠢子要是真去找碧书就是自作自受,干她什么事?
这么想着,香竺拿起水桶继续去挑水,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吟画,皱眉道:“歪,还不快走,待会要是让人知道你偷偷跑过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碧书可是敲打过正宛的人了,不许跟吟画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