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知道哪儿烫的,时不时的引着聊几个他们擅长的话题,就连一直插不上嘴的陆广全,也说了好几句,显得不那么高冷难以亲近。
没一会儿,楼梯上传来“咚咚咚”上楼的声音,看着姚永贵起身,卫孟喜也赶紧站起来。
楼梯口上来一名中年男人,三十来岁,个子不是很高,但很有气势,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四个兜的干部装扣子扣到最上面。
“阿良来了。”
这就是现在的金水市工商局局长徐良。工商局全称工商行政管理局,前面十年里是并入商业局的,直到78年才重新恢复,而徐良就是这个“新兴”部门的第一任局长。
卫孟喜上辈子自然是不可能接触到这样的人物的,她也是为了搭上姚永贵,做过不少功课,多方了解才知道的。徐良以前是正经工商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到省商务厅工作,后来调回金水市商业局,在商业局稳扎稳打,干了十几年,才终于在1978年当上局长。
37岁的正处级干部,在后世也不少,但在百废俱兴的1981年,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
徐良点点头,这态度倒是他才像“哥”,姚永贵才是”弟”,只见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视线只停留在姚大娘身上,“大姑妈身子骨还好吧?”
“好得很,我吃嘛嘛香。”老太太一把握住侄儿的手,问他工作和家庭,又问娘家其他人的情况,好不亲热。
他们关系越好,今天成功的概率就越高。卫孟喜微微笑着,冲服务员点点头,可以上菜了。
今天点的是利民饭店的宴客“套餐”,内含四菜一汤和一瓶茅台酒,菜是红烧肉小炒肉宫保鸡丁和豆角茄子,外加一个鸡蛋汤,卫孟喜怕不够,又加了一荤一素,当然都是软烂易消化的。
酒嘛,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姚永贵开瓶,先给徐良和老母亲倒上一杯,想给陆广全倒的时候,被他避开了。
“哟,小陆不喝酒?难得啊。”
徐良果然看过来,姚永贵得了卫孟喜的好处,也想要彰显一下自己的人脉,表明自己“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主动说:“阿良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今年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徐良“哦”一声,神色淡淡的。
“我身边的小陆,陆广全同志,是咱们金水矿第一厉害人,你猜他今年考了多少分?”
徐良来了兴致,他喜欢跟聪明人,有能力的人来往,用后世的说法就是“慕强”,刚才他就发现了,这个陆同志虽然长得好,但确实话不多,即使他妻子引着,他也只是言简意赅的说几个字。
徐良见过的人多了去,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做什么工作,擅长什么领域,性格怎么样的。譬如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即使姚永贵不介绍,他也知道就是个很会来事,很有分寸,能力不差的,但又没什么固定工作的妇女。
没有固定单位,又不是完全的家庭主妇,还能是什么人?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但陆同志不一样,他看了几次,觉着这人身上很矛盾,看穿着和样貌,应该是文化人……可露出来的手却关节粗大发硬,指缝发黑,指腹上的老茧也是黑黄发硬的,很像一线工人。
正想着,姚永贵已经按耐不住显摆上了,“我们这小陆兄弟,考了全国最高分,理科最高分!”
徐良眼睛一亮,“失敬失敬。”
不过,这还没完,姚永贵继续抖包袱,“你猜猜他考了多少分?”
“去年的理科高考状元是535分,小陆兄弟肯定只高不低。”
姚永贵哈哈大笑,“565分,足足比去年的高了三十分!今年的理科卷还特别难,真正的理科状元,京大招生办的电话都打到矿上,清桦更狠,直接派人来抢的,你说这事要不是真发生在咱们身边,谁敢信啊?”
“最终他还是选了清桦,本硕连读,阿良你听说过这词没?”姚永贵一初中毕业的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本科后还有研究生。
徐良直接站起来,主动伸手,跟陆广全握上,“失敬失敬。”
一连说了两次,最后还主动起身握手,这份尊重是实打实的,卫孟喜再一次被高考状元陆学神的光环照得睁不开眼,早知道这么好使,她应该早点来的。
徐良在观察陆广全,陆广全也在观察他,彼此都在对方的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说来也奇怪,陆广全跟姚永贵没话说,但跟徐良却颇为投缘,过了一开始的生疏劲,居然聊起了未来国家煤炭安全……卫孟喜满头黑线,也是满头问号。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聊点国家大事时事政治啥的,她偶尔也会抽空看看他带回家的报纸,但要跟见第一面的人聊,她是聊不起来的。
姚永贵也没想到,自己这介绍人这么快就被“撂开”,“小陆兄弟跟阿良倒是投缘。”称呼已经不知不觉从“小陆同志”变成“小陆兄弟”。
卫孟喜顺着话头说,“来来来,大娘嫂子,他们聊他们,咱们吃咱们的,大娘您尝尝,这红烧肉软糯得很。”
她用公筷,给老太太夹了一块,又给杨梦丽来了一块,“我就不招呼你们了,姚主任徐局长请自便,啊。”
女同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