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伊诗文就有些奇怪了。
“你找我?”
“嗯!”程彩静点头,望着屋内,“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哦,抱歉,你先进来吧!不用换鞋,我先去洗个手!”
伊诗文将围巾脱下,然后将手上的白面给洗干净。
她让程彩静先坐下,然后到厨房给她泡了杯茶,顺便把自己手机的录音给打开,揣在兜里出去了。
看到她端着茶过来,程彩静微微起身,双手接茶,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说完,她还点评了一下客厅的装饰很好,紧接着又随便东拉西扯了几句。
伊诗文有点不耐烦,问道:“你刚才说找我,是我有什么事吗?”
程彩静顿了顿后,终是将堵在喉咙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其实,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以前那些事,都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她微低着头,感觉说出来好像又舒服了很多。
而伊诗文听到她的话,再次惊住了,是来道歉的?
“你……”
她有点不知道改说什么,这个道歉迟了二十多年,等了这么久再听到,已经无感了。
“我以前不该那样,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从高中一直到大学的同学。可我却那般对你,真的很抱歉!”
程彩静说这句的时候,语气更加低下,态度也愈发诚恳。
好似是有了第一次后,再去道歉,内心也变得坦然很多。
伊诗文慢慢反应过来了,她带着感动叹道:“是许然让你来的吧?”
程彩静回道:“也是我自己想来的!我欠你一个道歉!”
“不用!我已经快要忘记那些事了!”
忘记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看淡了而已。
伊诗文不想再和她说这些事,“我帮你叫许然回来,你不欠我,欠他!”
因为程彩静,自己无法站到幕前。而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儿子许然就成了自己的期望。
小时候逼着他练琴,练歌跳舞,学主持,他的童年是伴随着艺术的不快乐童年。
伊诗文后来在怀许伊的时候,每天晚上念及此事,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自责不该把自己的梦想,强行施加在儿子身上。
而现在就在前不久,还因为自己,被人在网上无底线的黑。
所以,程彩静和自己一样,最对不起的,就是许然了。
接到电话,许然很快就回去了。一起回的,还有许立军和许伊。
一家四口很幸福,这是程彩静的第一感观。
许立军看到程彩静,变得目瞪口呆,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许立军,好久不见!”
程彩静笑着打招呼,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戴着口罩的许然身上。
母亲一辈比不过,儿子一辈也比不过,程彩静心里有浓烈的挫败感。
“许然你好,我是程彩静,终于见到你了!”
“嗯,你好。”
许然不咸不淡的和她打了个招呼,旋即多看了眼伊诗文,伊诗文点头,这才继续道:
“如果你道过歉了,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当然,我随了我妈,不会将一件事长时间挂在身上。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许然一进门就表明了态度,他和伊诗文一样,不太想看到程彩静。
程彩静自己又何尝不知呢?
她看明白了,许然完全不在意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给二十多年前,受了委屈的母亲找场子。
“文文,对不起,祝你们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她不选择再继续待在许家,因为也不想再待下去。
伊诗文看了眼门口堆的礼物,“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带走!”
程彩静没有接,怎么说也不愿意接。因为只有把东西放下,她才心安。
等到人离开了,家里安静了,许立军才难以置信的问道:
“程彩静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伊诗文继续围上围巾包饺子,她没好气望了眼旁边坐着的许然。
“你儿子干的好事!”
许然和她对望了会,皆是露出笑容。
“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俩当年究竟是有什么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