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青轻轻地推了推他,“快起来,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一推不动两推不动,看到他潮湿的头发和衣服,她心一软,决定先帮他吹干再赶他走。
她拿着吹风,细细地为欧厉成吹着头发。
吹风机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一如她烦躁的心绪。
头发终于吹干了,冷小青突然发现,欧厉成居然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她摇了摇头。有噪音他也能睡着,可见已困到了极致。
她关掉大灯,又为他吹干了衣服,盖上了被子。
然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到沙发上躺下了。房间里有暖气,也不觉得冷。
想到欧厉成说的那些话和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冷小青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她决心坚定,但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她可以承受煎熬,却看不得他难过。
可是,人生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往往掺杂着遗憾、残缺和破碎。
无论是谁,都有不为人知的隐痛。
没有谁能独活于世、独善其身,没有谁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景、家庭、责任,有顾虑,有考量。
辗转到后半夜,冷小青才睡着。
等她醒来时,天已大亮。一看手机,九点了!
看看床上,被子已经叠好了。欧厉成太可恶了,居然不叫她。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就往卫生间里冲。
她刚洗漱好,欧厉成就敲敲门走了进来。
冷小青说:“欧总,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奇怪,我明明定了闹钟的……”
“是我关掉的。我还交代了翁叔,不要叫你。”
“可是,上班迟到了。”她抓起包,就要往外冲。
“反正已经迟了,索性,翘班算了。”欧厉成淡定地说。
她诧异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老板说出的话。
“我和你,一起翘班,怎么样?”他又说。
“您是老板,当然无所谓。您呐,留在家里赏雪,我走了。”
冷小青边说边往门口走,却被欧厉成一把抓了回来。
“工作的事,我已经跟小汪交代好了。放心,就一天,公司不会垮。整天搞得像个战神,累不累?”
“不扣工资?”冷小青问。
欧厉成点点头,“不扣,守财奴。”
冷小青将包往沙发上一扔,“行,那本助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天想做什么?”
“家里蹲啊,看看书、刷刷剧、睡睡觉,我也要虚度一天光阴,看看是什么感受。”
她正说着,手机响了。
“安雅,是啊,好大的雪。你想玩就玩去呗。找周道啊,他不是最擅长玩吗?
我?我今天……休假,打算躺平。出去玩雪?我不想出门。好吧。带人?我没可带的人啊。知道了,再说吧。一会儿见。”
冷小青边说边下意识地看了欧厉成一眼。
欧厉成双腿交叉撑着门框,他右脚着地,左脚尖点地,歪着头,看着她。
她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突然说:“我不是人?”
“啊?”
“我就那么拿不出手?”
“不是,你这人怎么偷听别人电话?”
欧厉成执着地盯着她,“把偷字去掉。这不是重点,你还没回答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别往自己身上加戏。”
“玩雪为什么不带我?瞧不起我?就周道会玩是吧?”
见他越说越来劲,冷小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喂,欧总,越扯越远了啊,关周道什么事?”
“反正,就我是外人。”
冷小青走到门边,“不可理喻,请让开,我要下去吃早餐,安雅已经出发了。”
“不说清楚就不让,你说,我是不是外人?”
“不知道。”冷小青低着头,想从欧厉成的胳膊下钻过去。
她刚一伸腿,欧厉成突然抬脚一绊,她始料不及,直直地朝前扑去。
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欧厉成伸出臂膀,将她捞了起来。
他抓着她的肩膀,执着地问:“我是不是外人?”
“难道是……内人?贱内?”冷小青憋着笑。
“你……哼!到底带不带我去?”
“也不是不可以,我是担心,您跟我们玩不到一块。毕竟,您身份尊贵,我们可是从小野到大的,怕吓着您。”
“少操心,我是正常人。”
冷小青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那行吧,不过得换身行头,换成运动装。这百达翡丽嘛,也得摘了,毕竟,上百万在小地方能买一套房了。”
“也就一装饰品,不值那么多钱。”欧厉成淡淡地说。
“这可骗不了我,毕竟是我亲手挑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冷小青连忙赶他去换衣服。
“这是……你挑的?”欧厉成抬起戴着表的手腕,俯视着她。
“对啊。”她说。
欧厉成的眼睛突然亮了亮,他微不可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