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看了看马车,骏马好好的在顺毛,马车倾斜度极小,男子一身繁复云纹华服不然尘埃,褶皱,更别提擦伤,怎么看都不是秦维的手笔,这人出手,依他对敌人的态度,恐怕也要你流下几滴血来,“再说今日之事,沈大人的马车如何会偏离了轨道,真是秦维所为?不知何人瞧见了?他是使了什么法子惊了大人的马的,若是以自己为诱饵,岂不是得不偿失,若是使用暗器,大人倒是找出证据来,可不要愿望了无辜,”她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晌未动的人,请求道,“大人惊了马,不知和否受伤,我这妹妹颇懂些医术,不妨给大人瞧瞧,再者,秦小公子我瞧着真是进气少,出气多,可否先允许家人请大夫瞧瞧,毕竟也是人命啊!”
惊马是怎么回事,沈雁回再清楚不过,若是坚持,他相信对方查不出来,但是,看到宋初透亮澄澈恍若万事皆在眼中的眸子,加上刚才输了一局,竟然不敢堵了。
他镇了镇精神,就听到秦柘趴在秦维身上哭得恍若晕厥,哭声震天,饱含着几个字眼,让旁人隐隐侧目。秦柘自宋初一来便没了存在感,心里一直想着宋初的话,听闻此言,吓了一跳,不是还好好的吗?一下子扑过去,呼吸微弱,脸色苍白,身上伤痕不显,偏偏最是痛苦,一下子紧绷的情绪爆发,在人群中恸哭。
“打残了啊,这也太狠了吧!”
“都去了半条命,也不至于吧!”
“看秦大公子哭这么伤心,还不会小公子活不成了吧!”
“对啊,秦小公子刚刚不是正在买冰糖葫芦吗?怎么就去惊马了呢?”
“对啊,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刚才还在那边买零嘴呢,别说,还真像个小孩儿似得。”
“……”
“传大夫!”沈雁回咬紧后牙槽,自己明明吩咐了,该怎么打能让人痛的神不知鬼不觉,他相信自己的打手们不会出错,绝对不能让自己维护的好名声给毁了,他是再清楚谣言的危害不过。
“沈大人,您说说看吧,让大伙都来评评理。”宋初特质的声音引人注意,她不给沈雁回反冲的时间。战事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不撕破他一层皮,不到半日,恐怕会更加严实。
沈雁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众人碍于他的官职不敢大呼小叫,眼光中已然有了质疑。
被人拆穿还是自己承认,这是个选择题。宋初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凤目微眯,把宇文乾的凌厉学了六成,沈雁回看看宋初,又瞧瞧她身边的高手,有种被人看穿计谋的错觉。狠狠心,带上和煦的笑,看着自己的马车夫,“郑二,你来说说,方才马车跌滑,扶我下车时,你明明与我说是秦维所为,到底怎么回事,向百姓细细交待。”隐隐的威胁和暗示从神态流露。
郑二心知今日遇到硬茬,在家大人要抓自己顶缸了,家中妻女尽在他手,只能认下。他“噗”的跪下,不到几语,声泪俱下,“大人,都是小的的错,昨晚下了雪,路上湿滑,滑了马车,小的担心大人责罚,便自作主张推到秦小公子身上了……”他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道罪,“大人,都是小的的错,都是小的错……”
原来是这样,百姓明悟,真是家仆欺主啊!
沈雁回很满意,朝脸色不大好的宋初露出个微笑。正是时,沈雁回叫的大夫到了,给秦维检查时,一干群众像是自己儿子受伤一样,神经紧绷。
人们看着那大夫颤巍巍的手,已然猜到了什么,“秦大公子,准
备后事吧!”
“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被打死了,我……”明明吩咐过了,沈雁回急忙刹车,最后那句没有说出去,眼睛瞪的老大,上前一步按住老大夫的肩膀摇晃,“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不可能,不可能……”
老大夫是城里最受敬重的大夫,平日里没少受沈雁回恩惠,是故沈雁回才请了他来。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也都是惜命的。一路过来也听说了,因着一个下人的随口一说,便把人活生生的打死,可见是个心狠的,再看那马车夫,惊恐之下还不忘了自扇耳光,好歹也是伺候过他的人啊,居然如此狠心。
亲自一听这话,反映和沈雁回差不多,一人抱着他肩大喊,一人抱着他腿大哭。
一场闹剧最后便成了悲剧,宋初眼眶都红了几分,“竟然如此,就算秦维有何罪行,也要城守亲自审问,现下,却含冤而终,不得尽孝与父兄膝下,沈大人,枉你自诩爱民,熟懂宇文理法,不知今日事如何给众位一个交待。”
沈雁回慌了,大哥已经早就告诫过他少弄些不必要的动静,现下更是出了此等篓子,真是,真是,“我……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大人应该理解的,送官吧!”宋初说完,不知哪里走出几个热心的人,真的把人往城守府带。
不知从何处听得消息的秦老爷子颤巍巍的挣开旁人搀扶走过来,见到倒地不醒的小儿子,哭的似要晕厥的大儿子,心中的那根弦猛地塌了,“我的儿啊……”已无人在乎他的称呼,瞧到两代人街头痛哭,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大夫,给这车夫也瞧瞧吧!沈大人家果然家风严谨,不过是滑了马,竟让人家车夫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