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你自视清高，学博士讲话，送院丁珍藏典籍，简直就是侮辱‘学业’这两个字！”
“你知道吗？林云府一万万人口，读不起书的孩童有千万人，你的伪善忙得过来吗？其次，你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平民。你家靠着收租过日子，光是一季的收成就抵得上平头百姓辛苦劳作百年。等你真正能做到除魔济世，再谈致良知，知行合一吧！”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插嘴，这无疑是自讨苦吃。
饶石正竟然以贤者的标准要求王凡，就算是博士先生也无法做到。
“饶学长，你所言极是。”王凡起身答复道。
他没有沉默，以坚毅的目光回应了故友。
“隶首，我的答复如何？”
这是王凡总考后，第一次唤醒大脑里的隶首。
“你想要的答案，其实早就在你的心中。”隶首沉思了一下，反问道。
王凡听到，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他从小到大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不知穷苦为何物，没有为五斗米折过腰。他和那些没钱读书的赤脚孩童相比，一个在云里，一个在泥地。
饶石正出生在名门，这一点却要比王凡看得通透。
“饶学长，你这样说，置我们于何地？”令狐贤责问道。在他看来，饶石正不是在反驳王凡的观点，而是暗地里骂他们这些名门子弟。
“你何必多想呢？我也没说你呀！”饶石正打了一声哈欠，起身离开了学慧殿。
明德堂的学长们面露尴尬之色，不知道是跟上去，还是留下来。
王凡见饶石正离去，起身跟了上去。
学慧殿外，王凡追到了走廊里的饶石正。
饶石正嘴微微张开，露出一丝惨笑，然后认真地说道：“其实错的人是我。”
他在说完之后，没落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当王凡回到学慧殿，集会结束了，殿内只有扫地的院丁。
“王学士，一个私人集会，请你务必参加。”令狐贤突然站在王凡的身后，小声地说道。
王凡和令狐贤没有任何关系，想都没有想，直言道：“令狐学长，我的学业繁重，就此别过。”
令狐贤眼里闪过一道寒芒，然后放声大笑：“王学士，这个私人集会和你有关。”
王凡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应。
令狐贤见状，从长袖里掏出一本书，册面上写着《千字学》。
他阴冷的脸黑了起来。
王凡默然，这不是自己送给小杨子的《千字学》吗？怎么在令狐贤的手里。
“王学士要是好奇的话就跟我去，保你满意。”令狐贤继续说道。
“令狐学长，我这边比较忙，下次再约。”王凡答复道，他不清楚令狐贤是怎么拿到这本书的，也不想知道。既然是送出去的书，对方怎么处置，全是对方的事。
“我等你。”令狐贤说道，然后站在殿外等候。
王凡没有跟上去，他询问起隶首。
“隶首，我能去吗？”
“既然躲不开，不如正面应对。”隶首沉思了一下，答复道。
……
清波湖，草滩边。
十个人高马大的学子站成一排，挽起长袖露出粗壮的手臂。
“老大好。”
王凡看向身边洋洋得意的令狐贤，立即知道了他们口中的老大是谁。
“兄弟们，以后王学士就是你们的三哥了。”令狐贤傲气地说道。他没有等王凡回应，又继续说道：“把那两个院丁给我带上来，我要好好地审讯他们。”
王凡警惕地看着这些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令狐贤的身后，随时准备跑掉。
只见两个院丁被人五花大绑，架着跪在河滩边，其中一人是小杨子。
“令狐学长，我错了。”小杨子眼泪哇哇，哭喊道。
“这贼人把你赠予的书倒卖，挣了一千两银票。赃款我们已经没收了，你不用担心。至于处罚，是打是杀，三弟想怎么样都可以。”令狐贤冷冷地说道。
可以杀人？王凡不禁疑惑。
“人证、物证、口供都在，三弟，这个权利你有。”令狐贤交代道。他说话间还拿出青林书院的律书，翻到十五页指给王凡看。
“青林书院刑法第三十一条规定，为了使书院、师生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发生的危险，不得已采取的过激行为，造成死亡的，不负刑责。”
“这下你放心了吧！”令狐贤哈哈大笑道。他说话间，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
跪在地上的小杨子磕头捣蒜，哭哭啼啼地说道：“王学士，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我后半生给您做牛做马。”
“晚了，谁叫你出身贫贱。”一个尖嘴猴腮的学子讥笑道。
王凡默然，这些人文斗不行，就来邪斗。
他如剑般的目光寒芒一闪，向着令狐贤看去。
这一刻，他压抑许久的愤怒显露了出来。
令狐贤不敢直视王凡的目光，看一眼身体就会止不住地打颤。
“一定是错觉。”令狐贤暗想道。
王凡向前走了十步，俯下身解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