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的一番话,说得令狐贤没有一句可以回答。
这时席位中一人突然高声问道:“如今曲唤星离开书院,钱财不过百两,两手空空却想要逍遥自在,学士怎么看待他?”
王凡望去,此人是总考榜单上的第九名,然后说道:“曲先生开明豁达,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钱虽少,钱却可生钱。”
那人一听冷笑道:“你平民出身,存银不过千两,耕地不足百亩,还说‘钱生钱’?这真是大言不惭啊!”
王凡见对方对自己的背景了如指掌,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曲先生仅靠一腔热血,就能在残酷的世间生存。离开书院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方向。而如今,名门子弟个个年富力强,学富五车,其中却有人想要沉沦世俗,而竟不顾百姓的耻笑。从这一点来看,曲先生心境难道不比学子高吗?”
那学子被说得哑口无言,双眼死死地盯着王凡。
席中又一人发问道:“王学士难道想效仿说书人来游说我们吗?”
王凡一看,此人是总考榜单上的第五名,回敬道:“你以为说书人是中九流,大概还不知道他们曾经也是学子吧。说书人通晓古今,宣扬除魔济世,都是世间的义士,可不是那些畏强欺弱、惧生怕死的人所能比的。尔等自视清高,真当穷困潦倒时,还会好意思在这里笑话说书人吗 ?”
总考榜单上第五名的学子也被问得说不出话了,忍不住挠耳朵来缓解尴尬。
席中又有一人说道:“王凡所言,都是强词夺理,全不是正经之谈,不必再说了。只请问王凡著有什么经典之论吗?”
王凡看他,是总考榜单上第三名的学子,然后说道:“寻章摘句,是世上那些迂腐学子的所为,哪能够以此跨入修门。遥想师祖当年,挥剑除魔,名震四方,都没见他有什么经典论著。难道说你整天就光只是读书识字,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吗?”
总考榜单上第三名的学子垂头丧气,无以作答。
忽然有一个人大声说道:“王学士好说大话,未必有真才实学,恐怕跨入修门之后要被修士耻笑呢。”
王凡看那人,是总考榜单上第二名的学子,便答复道:“学子有开明学子和昏聩学子。作为开明的学子,敏而好学,坚守正义,憎恶邪佞。而作为昏聩的学子,只钻营雕虫小技,用心于文墨,整日沉迷于吟诗作对中。笔下纵有千言,行动却是磨磨蹭蹭。有些名门子弟依靠宗族势力进入甲等书院,却难以跨入修门,最终落个败家而亡。这就是所谓的昏聩学子。即使他家财万贯,可又有什么用呢!”
总考榜单上第二名的学子也不能应对,面露难堪。
剩余的人见王凡对答如流,全都惊慌失色。
王凡淡然处之,抬头望向南宫博士,杏坛讲学的主持人。
南宫寻辰脸色微变,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他没有想到王凡能如此善辩。
“王凡学士乃是当世奇才,尔等以唇舌相难,曲解了今日的论点。天地修士宁有种乎?那些跨入修门的人,难道天生就比我们高贵吗?你们中有些人,日后跨入修门成为修士,是修炼上境,还是止步于长寿,无人可知。此乃时也、运也、命也,你们可知?”南宫寻辰厉声道。
“南宫先生,吾知矣。”所有人都起身回话道。
“今日的杏坛讲学结束,各位请回。”南宫寻辰身边的院丁高喊道。
南宫寻辰踏上一叶轻舟,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雾里。
王凡见杏坛讲学结束,整理衣袍后,起身准备踏舟离开。
“王学士,请留步。”令狐贤说道,他此刻毕恭毕敬,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令狐学长,请问何事?”王凡发问道。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头子,根本没有兴趣留在这里。
老头子出走书院是真的吗?他要回白龙塔一探虚实。
“王学士,今夜学惠殿举办学长集会,我通知你参会。”令狐贤解释道。
学长集会?王凡有所耳闻。
每年的一月月末,三大学堂的学长们聚集在学惠殿,共同制定一年的学习计划。
“令狐学长,我才疏学浅,这集会我就不参加了。”王凡直言道,他没有兴趣参加。
“王学士,今晚饶石正也在现场。”令狐贤补充道。
王凡听到,停下脚步,然后说道:“好,到时候来白龙塔唤我即可。”
令狐贤见王凡离去的背影,双眼中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憎恨。
他从未对一个平民子弟行礼过,今日破例了。
“大哥,你怎么就确信他一定会去。饶石正去了?他就去?他们两人关系不是不太好吗?”正心堂的首席学长田明义低声询问道。
“二弟,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人曾经是室友。”令狐贤提醒道。他虽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如何,但是他能确定,只要饶石正去了,王凡就一定会去。
“哈哈,今晚有好戏看了。”田明义哈哈大笑道。
……
王凡下了轻舟,急忙赶到白龙塔。
“曲爷爷,曲爷爷。”王凡站在塔内高喊道。
塔内空荡荡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