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之事牵动着后宫的变动, 不过一夕之间,原本后宫的格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后自然越发的尊贵,而原本隐隐处于皇后之下第一人的钮祜禄福晋, 却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冷灶。
不过几日的功夫,翊坤宫的门庭就冷落了下来,毓敏虽然也听人说了, 不过她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人本质就是趋名逐利的, 她也没本事去改变人性,只能叮嘱皇后, 不要慢待了钮祜禄氏, 毕竟钮祜禄氏的身体一向不好,要是真有个万一, 后悔也来不及。
这天下午,玄烨来寿安宫请安,母子俩说起皇后怀孕的事儿, 玄烨还是十分高兴的,言语间的说辞, 仿佛已经给这孩子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毓敏听着也是有些好笑, 不过也能理解他的心思。
他是康熙四年大婚的,如今已有四年了,四年之内,后宫一无所出, 这不仅给后宫的妃嫔们很大的压力,对他又何尝不是。
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了, 不管是男是女吧, 总也能证明皇帝的生育能力是没什么问题的。
毓敏能理解他的心情, 因此虽然嫌他说话啰嗦,却也只是笑眯眯的听着。
等看着他说的差不多了,这才问起了他有关于钮祜禄氏的事儿。
“你将遏必隆下了狱,如今到底有没有个章程出来啊?钮祜禄氏虽然不说,只怕心里也是担忧的,听闻这几日又病了。”
一说起这事儿,玄烨面上难免带出几分不痛快,沉默半晌道:“我连鳌拜都饶过了,遏必隆又算得了什么,过几日就放他出来了。”
听他这语气还有些赌气的意思,毓敏忍不住笑了,柔声道:“自己做的决定,如今又自己生起了气,你这又是何苦。”
玄烨叹了口气:“若是按着我的本心,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二人的,可是我到底是皇帝,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个人的喜恶倒是其次了。”
毓敏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可怜,心下也是一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轻声道:“委屈你了。”
说来也是奇怪,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玄烨听了,心下却是一松,原本郁闷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不委屈,儿臣是皇帝,皇帝自要承担旁人不能承担之事。”
毓敏见他面上有了笑,心里也松了口气,之后两人又聊了聊后宫的事儿。
自打赫舍里氏怀孕之后,太皇太后果真没像皇后想的那样,将宫务交给钮祜禄氏,而是自己拿捏到了手上。
知道中宫有孕,太皇太后也十分看重,自然不敢冒这个风险。
玄烨也很同意这个处置办法,他道:“钮祜禄氏虽然聪慧,但是性子未免太冷了一些,处置宫务,只怕不能和皇后那般周全。”
毓敏觉得玄烨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因此也就没说什么。
母子俩一起用了顿晚膳,毓敏又送了儿子离开,便回去歇着了。
之后几日,后宫都十分平静,只在皇帝下旨处置遏必隆时,引起了一点风波。
皇帝到底没有下死手,只是褫夺了之前册封给遏必隆的太师和一等公,遏必隆原本的一等公爵位还是让他的儿子继承了。
等于说是一番操作之后,钮祜禄家又重回起点。
不过他们家的起点就比很多人家的终点都要高了,因此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钮祜禄氏在接到消息之后,也长出一口气,心头的忧虑尽数散了。
她虽然不满家人将她送入宫中博富贵,可是钮祜禄氏到底是她的母家,对她有生养之恩,若是真的浑不在意,那与禽兽何异?
其实这个结局已经很好了,阿玛如今年纪也大了,也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好好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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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被擒获的余震依旧在持续,单单只是五月份,康熙就连续做了几件大事。
头一件是停掉了圈地,圈地之事,打从满清入关,就进行的如火如荼,满洲贵族随意掠夺普通老百姓的土地,致使老百姓们或是流离失所,或是沦为旗人奴隶,而满人的旗丁又不擅长种地,因此导致农业生产也停滞了下来。
此等恶政康熙心中早就十分厌恶,更不必说,当年苏克萨哈和鳌拜之所以起冲突,就是因为圈地之事上的分赃不均。
现在民间老百姓怨声载道,旗人自己不事生产,哪怕得了地也不能很好的利用,因此尽早停掉此事,也是康熙心中的头等大事。
他选的这个时机很好,正是他擒获鳌拜之后,声望最高的时候,不管是议政王大臣们也好,六部的官员也好,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和皇帝别苗头,此事很快就通过了。
除了这个,康熙还给苏克萨哈家里恢复了爵位。
当年苏和萨哈和鳌拜产生冲突,经过刑部判决苏克萨哈的确是有罪的,但是却也罪不至死,还祸及子孙。
因此康熙并没有给苏克萨哈翻案,不过却把爵位还给了苏克萨哈的儿子。
这算是给苏克萨哈家里一点安慰,同时也是安抚正白旗,上三旗内斗,这是皇帝不想看到的局面。
七月份的时候,康熙又给当年反抗换地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