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五分钟之前, 小奈何离开了厨房,凑到降谷零的跟前儿一脸好奇地等他说明飞行棋到底是个什么玩法。
彼时降谷零已经把棋盘铺好了,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摇骰子。大约是因为在校外, 降谷的心情很是放松, 大约也是存了和小姑娘玩笑的心思,青年把骰子捻在掌心摇了摇,摆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望着小姑娘问:
“刚刚你不是还在说不想和我这样的家伙搞好关系来着吗?”
“我是说过这种话怎么啦!”小姑娘顿住脚步, 叉着腰,扬起小脑袋说得理直气壮:“虽然我不想和你搞好关系,但是飞行棋是无辜的呀!”
这样说着,小家伙的视线止不住地往铺在茶几上的飞行棋盘上飘, 一张小脸上隐约透着种难以言说的纠结, 隔了好半天, 才像是终于放弃了一般地轻轻叹了口气:“唉,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想和你这家伙搞好关系, 你看, 你要来我家里我都没拦着呀, 还陪你玩飞行棋呢。”
“扑哧。”
降谷零本来还想管理一下自己逐渐离谱的表情,但在小家伙的可爱攻势下,不出十秒钟,这位传说中意志力测试满分的警校第一就直接无悬念地破功缴械。
听着降谷零的笑声,边上的小姑娘还多少有点不乐意:“嗨呀, 你这家伙总是莫名其妙地偷笑,可恶, 谁许你笑啦!”
“不, 不是在笑你。”降谷零讪讪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半遮半掩地跟那儿找补:“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
“有好玩的事情你都不讲给我听!哇降谷零你果然好坏!”奈何像是找到了什么证据一样,嘟起嘴:“我要去告诉Hiro,让他不要总和你这样的家伙一起玩!”
这是什么小学生的“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许我喜欢的人和你一起玩”的宣言啊!
在很久以前,因为肤色的缘故,降谷零也有过很长一段受身边所有小伙伴孤立的时期,他也明白,其实当时并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不喜欢看上去有点特别的他,只是因为叫得最大声的那几个人不喜欢他,所以其他人也都被他们或明或暗地要求不和他接触,甚至有意无意地欺负他两下。
自打那之后,降谷零对于这种抱团孤立的行为就很敏感和排斥,不管是自以为是地因为自己的讨厌而命令别人不许接近的一方,还是随波逐流没有一点自己主见的一方,都足够让人嫌恶的——
但,当类似的话从那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不知怎的,在降谷零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了。
看着那个试图摆出一副“我超凶”的表情却依然可可爱爱的家伙,降谷零的脑海里出现的就是她尚且是猫的时候奶凶奶凶地冲他挥爪子示威,结果却因为站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然后委委屈屈地凑到诸伏景光“喵喵”叫着寻求安慰的场景。
明明她也在口口声声地说着讨厌他,明明她还说了“要拉着Hiro一起孤立他”这种最不可以在他面前说出口的话,可降谷零非但没有觉得不开心,反而抑制不住地想要笑。
“Hiro,你说我真的很惹女孩子讨厌吗?”降谷零曾经煞有介事地问待遇和自己冰火两重天的幼驯染:“问题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被那家伙讨厌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被她讨厌啊。”
“Zero你担心得太过了吧。”诸伏景光是这样回答的:“如果她真的很讨厌Zero你的话,大概根本连话都不会和你说吧?她的身上多多少少也是有一点傲气在的,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委屈自己——所以她说的讨厌,说不定是另外一种喜欢的方式哦?因为最开始用了这样的方式和你相处,所以一直一来习惯了用口是心非的方式来引起Zero你的注意,在我看来小奈何对你的态度就是这样呢。”
彼时尚且不知傲娇为何物的降谷零回去细细品味了许久,才一点一点地明白过味儿来。
她冲他呲牙咧嘴,冲他挥弄自己的小爪子,冲他喵喵叫着示威,满脸表现得都是对他的嫌弃,可她还是时常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催着她教她新鲜的玩意儿,然后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他吵嘴——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她在他面前吸引注意力的方式吧?
更重要的是,她气势虽然盛,却着实不是吵嘴的材料,通常她败下阵的时候,降谷零甚至都会觉得有点胜之不武。
在发现了个中关键之后,降谷零的心态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一改之前想要讨好小姑娘的想法,反而时不时地像萩原研二一样故意使坏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逗弄她,看着她气急败坏地扑将上来,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儿,然后自己气鼓鼓又无可奈何地跟一边生闷气——在降谷零看来,这样的相处模式好像也不坏。
“要去告诉Hiro吗?”降谷零故作为难地看着奈何,下一秒,脸上却是带上了仿佛恶役一般的坏笑:“那你就去试试看吧?我和Hiro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你和他才认识不到两个月,你看他到时候会站在谁那边。”
“嗨呀!”小奈何气得一甩胳膊:“这个时候你不应该一脸害怕地求我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这样我就可以勉为其难地不去和Hiro告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