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观来说, “Looping”这个片子会火显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对于阅片无数的老油条观众而言,这部电影也总有些地方称得上是震撼。
奈何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东西, 兴奋与激动不免溢于言表。直到电影终了,还兴冲冲地拉着萩原和松田两个人类问东问西。
——“这个故事是真正发生过的吗?”
——“这种东西当然是虚构出来的了。”
——“可是感觉好厉害,这个故事就像是真的一样,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像主人公一样的家伙, 然后会完成这么了不起的事情——他也在保护大家诶, 他也是警察吗?”
——“不是吧, 故事里介绍说他是一个学生——嘛,不过按照分析,这个身份好像也是假的就是了。”
“诶——?”听着这个答复, 小姑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歪着的小脑袋上唐突地竖起了一簇先前没梳顺的呆毛,倒是显得比平时更加可爱。
她抱着垫子认真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但是警察也会像他一样保护其他人来着吧?那,研二和阵平你们, 还有其他人,你们以后也都会遇到这种危险的事吗?”
“你们也会一不小心死掉吗?如果死掉的话, 也可以和那个家伙一样复活回到事情的最开始吗?”
“……”
“……”
听到这个问题, 不管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其实在选择警察这个职业的时候,他们也或多或少地思考过关于未来或者死亡的话题, 尤其是像松田阵平这样手指灵活对拆弹这项工作颇感兴趣的家伙, 将来工作的岗位恐怕总要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就算他们对自己的技术抱有自信, 但谁也没办法保证, 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个会先一步到来。
人的生命毫无疑问是脆弱的, 因为太过脆弱, 所以哪怕是一场很微小的意外也可能剥夺一个人未来的全部可能性,而现实的人生并不会像电影一样,他们也不是那些在少年漫里拥有回溯时间能力的男主角。
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唯一的,在失去之后就再也无法挽回——也正因如此,仅有一次的生命才格外可贵。
“才不会有那种‘不小心’呢。”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我们可是很厉害的,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死掉。”
“哪怕是这场只有一条命的游戏,我们也会打出一个All Clear来给你看啊!”
“哇——”小姑娘的脸上带上了惊喜和面对未知的崇敬,她兴冲冲地凑到了松田阵平的跟前,一本正经地问道:“游戏是什么?”
*
虽然电影延伸出来的话题有些稍微显得有点沉重,不过屋内的三个人显然谁都不是会透支焦虑的类型,没过多一会儿,屋子内的气氛便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活泛热闹。
时间其实已经挺晚了,饶是三个人的动静不算很大,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也难免算得上是扰民,多亏了这间屋子左右并没什么人入住,不然的话多半会被邻居警告,再由附近的片儿警上门来进行一通批评教育。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临近凌晨三点,就算接下来这一天是休息日,像这样熬大夜终归也不太好。
只是……
看着沙发上明显越聊越上头的松田阵平和小奈何,萩原研二眼底也闪过了一点无奈。
——他有时候也觉得挺迷惑的,毕竟在很多时候,那两个家伙的对话在外人听起来完全就是鸡同鸭讲,可这两个人偏生谁也没觉出不对劲儿来,反而越聊越开心,以至于最开始还对变成漂亮小姐姐的奈何躲躲闪闪的松田阵平到最后甚至能毫无芥蒂地和那个孩子勾肩搭背起来。
“我知道你们聊得挺开心的,不过现在确实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哦。”萩原研二在一边提醒。
“诶——”和松田阵平相谈甚欢的奈何拖长了音调,抬起的一对目光灼灼的眼睛里尽是尚未尽数释放出来的充沛精力:“可是我还完全不困嘛。”
“我也不困,我跟你讲,像放映机这种东西拆起来其实没什么意思,里面的电路我闭着眼睛都能接好,家电也好,汽车也好都是这样,所有的东西都按照固定的套路连接的,炸/弹就不一样了,那种东西……”
“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明明已经不是贪玩不想午睡的幼稚园的学生了。”
“喂!”松田阵平顿时有点坐不住了,收住了话题,看向萩原研二:“我……”
“已经三点半了,我记得学校外宿的条例里有非特殊情况需要保持良好作息这一条哦。”萩原研二耸了耸肩。
“但我们这本来也不是规则允许的外宿吧!”松田阵平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却终究也没有再和萩原研二计较,毕竟他也很清楚,良好的身体与精神状态就是他们未来安身立命之本,他当然不可能肆意透支自己的健康。
只是松田阵平讲道理,奈何才不讲道理。眼见萩原研二搅了局,而松田阵平这个意志不坚定的家伙竟然也临阵倒了戈,顿时心情有些不美丽,撇撇小嘴就想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