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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甚至很多人都觉得顾天在发癫。
七夕会到现在,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微醺,有几位爱慕容如玉的内门弟子趁着醉意来找顾天麻烦。
“如玉呢?”
顾天冷冷瞧着面前脚步虚浮的男弟子,心中一阵厌恶,却不得不应付。
“方才秋长老找我,我也正在寻她。”
秋忆梦特地寻他去,与掌门告知他一个天大的隐秘。
“相遇之日,我便觉得你小子命数贵不可言,没想到还藏着这段隐秘。”提及此事,他耳边的苍老声音笑道。
“贵不可言有何用,还不是要应付这群虫豸。”顾天在心底冷冷道。
他不由得想起谢卿辞,高高在上的剑修冷漠高傲,仿佛从来无需为这群虫豸困扰。
呵。
“搬出秋长老也无用!如玉与你出席,不过是可怜你出身贫贱,不忍罢了。”
顾天瞥他一眼,不愿赘言,径自转身。
弟子见他无视自己,越发大怒。
“你个爹娘死绝,无名无姓的泥腿子,也敢在仙门净土如此放肆?”
接着被辱父母的顾天大怒,推搡间割烂衣领,让前来处理的掌门夫人瞧见他后颈胎记。
“掌门夫人当时脸色就变了。”繁花绘声绘色地与清萤描述当时场景,“顾天说,这是天生胎记,收养他的老妇人说他可以凭此寻亲。”
原本欢快热闹的大殿,因为方才风波,冷清了许多,衬出股寥落的意味。清萤与繁花站在一起,听她讲述事件经过。
少女脸颊上的温度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略显凝重的思忖。
“你是没看到秋长老表情,还有他的反应。”说完,繁花嗤笑又不屑,“但他也配和谢师兄相比?”
清萤却没笑:“秋长老现在何处?”
“把顾天和那几个内门的带走了,好像要先处理伤势,再论其他。”
清萤脱口而出:“不是师兄来处理么?”
谢卿辞为门内首席,主管弟子风纪典仪之礼,所以刚才一进大殿就被人叫走了。她不方便跟去,这才来找繁花了解情况。
“啊?”繁花一愣,“那我也不清楚。”
清萤与她对视,心底寒意悄然蔓延,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千丝万缕,种种细节,都指向命数交汇的情节——掌门验亲!
她立即道:“我去找他。”
她尝试联系容如玉,对方却也始终没有回应。
“你准备去哪找?”
“先去济心堂!”她直觉道。
清萤说得急切,她尚未熟练掌握御风诀,出于安全考虑,繁花决定送她一程。
去的路上,繁花还安慰她:“没事,那人纯粹在发癫,掌门怎么可能有那么没出息的儿子。”
视野尽处,济心堂的轮廓在夜色笼罩下若隐若现,仿佛某只蛰伏的恶兽。
“希望如此。”她低声道。
*
济心堂。
“掌门饶命!小人当初,也是鬼迷心窍,才做出如此罔顾人伦之事!”
清萤在弟子引路下才到门口,便听见内里传来妇人嘶哑求饶之声。
“再说一遍,你把我儿如何了!”秋忆梦怒声道,尾音带着几分尖锐。
引路弟子脚步一顿,露出几分迟疑尴尬。
清萤经常来济心堂复诊,有时谢卿辞也来,他认识清萤,这才引路,却没想室内正发生如此尴尬之事。
“那……”
然而,素来低眉敛目的温吞小姑娘,居然略显粗暴的挤开他,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吱呀。
门开的瞬间,引来全场齐刷刷的目光。
少女的登场,宛如冲破密闭房间窗户的强风,陡然打破了死寂气氛。
清萤抬眼向室内。
秋忆梦坐在最上首,十分不快地望着她,掌门坐在旁边,倒是神色沉静。
顾天和一些不认识的人站在最中央,个个身上带伤。在他的身旁,跪着一名抖如筛糠的老妇人。
站在四周的医修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
最终,清萤的目光落在角落。
谢卿辞色如霜雪,冷漠平静地站在哪里,仿佛与所有纷扰割裂,自始至终,他只在清萤闯入时抬眸,目光方才露出些柔软之色。
那深深一眼,宛如剑锋上飘零的落花。
“你——”秋忆梦沉声开口,便要训斥这位不速之客。
清萤甜甜开口:“娘,我来啦!”
顾天:……
谢无言:……
秋忆梦眉心顿时皱起来,露出难以言喻的惊愕之色。
为了防止“高人”继续给谢卿辞出谋划策,她特意将谢卿辞和清萤分开,却没想这丫头还是死皮赖脸缠上来。
清萤走到谢卿辞身边,自然地挽起谢卿辞的手。
“听说有人想冒认卿辞身份,我有些担心,就来了。”
谢卿辞沉默,却任凭小姑娘亲昵挽着他。
“不是冒认。”秋忆梦也决定不再留余地,迫不及待地陈述事实,“天儿就是我的亲子,当年乳娘财迷心窍,将襁褓换了。想知道更多,你可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