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她已经入睡, 未曾想她突然睁开眼睛,谢灼指腹还搭在她的脸颊上,便对上她那一双明眸。
危吟眉贝齿轻咬红唇, 上面光泽潋滟红润。
她的眸光清盈,若万顷秋波倒映在其中,轻眨了眨眼:“你趁我睡着吻我啊……”
四目相对, 四周静悄悄的, 谢灼被这话弄得有些尴尬。
自己做的事,自己也不能不承认,他低低嗯了一声, 道:“睡吧。”
他转身欲背对着她,谁知危吟眉扑上来, 环住他的脖颈,谢灼抬起眼帘,看她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便觉一柔软之物贴上了他的唇瓣。属于她唇瓣上的清甜气息钻入他鼻中。
她松开他的唇,钻入他怀中。
谢灼做这种事被捉住本就不太体面, 她却还来主动吻他,弄得他越发不太好意思。
危吟眉娇怯道:“想吻我就吻我嘛,我又不会说你什么的。”
谢灼耳根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好在今夜月色浓稠, 让那抹红隐匿在暗夜之中, 看不太真切。
她又来吻他, 一下又一下, 谢灼有些受不住, 好半天后将她揽进怀里, 开始回应她的吻。
二人的唇瓣慢慢分开, 谢灼道:“睡吧,不然明早你又起不来了。”
危吟眉埋在他颈窝里,声音甜润,“那我睡了。”
夜安静了下来,细碎轻缓的鸣虫叫声从窗外隐约传来,谢灼望着她的睡颜,揽着她腰肢的手慢慢收紧,越发确信了之前那个念头——
无论如何,他都得护她周全。
而眼下,他得先谋划着,如何走出这座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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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暖和,春日风和日丽,屋里用不上炭火,谢灼不必像从前冬日一样日日去后山捡柴火,便多了许多空与危吟眉相处。
他整日无事可做,便开始雕刻些木雕,做了许多小玩意,摆在二人的小屋里。
危吟眉尤为喜欢他给自己做的那支木簪,雕纹不上多华美,却十分朴素简美。
这段时日,谢灼也好像放下了过去的种种,适应了王府里的一切,就如同已经驯服了的野兽。
危吟眉也以为他快淡忘了以前的事,直到有一日,她收拾书架,在他的兵书中发现了一张地形图。
谢灼从屋外进来,看到她在看地图,也没有隐瞒,将上面画的是王府后山的事告诉了她。
谢灼每一次去后山,都有侍卫们陪伴在侧监视着他,他说是捡些木材,实则也是借此往山里走,熟悉那里的路,好提前规划好出去的路。
危吟眉听他说完,眼眸微微睁大,谢灼将地图从她手中抽出收好了,在她耳边轻声道:“莫要声张。”
危吟眉没想到他在那群侍卫的监视下还敢这样谋事。
这一招棋极其险,不能有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她反握住他的手,让他放心去做。
谢灼依旧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上山一趟,除此之外,跟随谢灼来北地的还有几位手下,如今在王府下面做着打杂的活计,偶尔也会出去采买些东西,谢灼便让他们借此机会向外传递一些消息,与旧部取得联系。
只要在侍卫们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不是一件易事,每一次都得格外小心,而谢灼能与外头相互传递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
这一年春与夏的时光,悄然从指缝间划过。
秋风渐起,气温渐渐转寒。危吟眉又给谢灼做了几件衣裳,而屋里书架上木雕小玩意渐渐多了起来,谢灼的兵书也多了好几叠。
十月里的一天,谢灼上后山去捡木材,出院子前与她道:“天气转寒了,今日我去山上可能会待久一点,要多拾一些木材还有柴草。”
危吟眉帮他抚平肩膀上褶皱,笑道:“那我做些你喜欢吃的点心等你回来。”
谢灼说:“好。”
危吟眉将箩筐递给他,谢灼接过往院外走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其实这种活不必谢灼亲自去做的,这一年来,他们已经和监守的侍卫们打点好了关系,侍卫们虽不至于放松对他们的监视,但日常他们若有什么需求,便也都会答应。
除了沈良值班的时候。
危吟眉送走谢灼,便去了小厨房,到正午时候出来,好巧不巧就遇上了沈良。
沈良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手上捧着的小碟子上,笑笑:“王妃又给燕王出来做吃食了?”
危吟眉没与他交谈,径自往院子走去。
到了屋门口,斜旁一只手伸出,拦住了危吟眉的去路,“王妃,属下许久未曾与您说话了。”
他的气息从后包围而来,双臂似要搂他,危吟眉后退一步,避开他,冷声道:“你逾矩了。”
沈良眸光几闪,笑了一声:“王妃为何如此害怕属下。自从上次的事后,燕王殿下几乎日日守在王妃身边,属下有小半年没与王妃说上话了。可怜王妃过得如此艰苦,日日粗茶淡饭,属下实在于心不忍。”
危吟眉不明白沈良老实了几个月,今日为何突然又无所忌惮地来找她?谢灼去山上,一时半会恐怕不会回来,危吟眉不想与沈良过多地纠缠,抬起脚步往屋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