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开自己的位子奔向摄政王。
“哥哥!”
小姑娘躲到谢灼身边,像是怕极了。
谢灼让身边人带她下去,转过头看向使臣团。
使臣团的人纷纷出列,朝着皇帝道:“可汗凶猛,正在盛年,美人与英雄,更是般配。若大祁能送一可汗妃来北地,那是我们北汗国几世修来的福祉。还请陛下满足可汗的要求!”
谢灼打断道:“不必。”
使臣转首,见谢灼手握酒盏坐于昏暗灯光之下,身形如松般挺直,双目如玉般明亮。
他薄唇微微张合,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从孤父皇一辈,上至三代,便再无和亲公主。以一女子只身去国,换取两族和平,此为大祁历代先祖不齿。孤恪守祖训,自然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话语铿然若金石,掷地有声,清晰落入每一个人耳里。
谢灼的容貌实在出尘,周身杀伐果决的气场也实在强大,两相齐齐作用,能给人巨大的冲击力。
使臣团迫于其气场,竟不敢与之对视,随即道:“殿下说到底是虚的,和亲能为王朝带来许多裨益才是真的。”
谢灼也不想再多说下去,态度已经摆出来,反正他这条路绝对行不通。
使臣团转而看向上方的皇帝,“陛下觉得此事如何?”
少帝酝酿开口:“和亲一事,裨益确是在千秋万代,能让两国开边境,互通有无,使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朕喜闻乐见的。但你也看到了,大祁如今唯一未曾出嫁的公主,年纪也实在太小,恐怕去不了北汗国。”
少帝的话语,仿佛委婉推却了此事。
使臣团早就与少帝事先排练好的话术,继续道:“若是大祁无公主可送嫁,换作宗室贵女,只要是陛下赏给北汗的,就算那人是陛下的妃嫔,也是可以的。”
皇帝道:“哦,朕知晓你们可汗爱美人,莫非是看上朕的哪个宫妃了?”
这话引得近旁妃嫔议论纷纷,便是叶婕妤也露出了骇色。
危吟眉预感不妙。
谢启余光轻轻瞥来一眼,两道目光阴寒冰冷,危吟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心尖。
她头皮发麻,以为自己猜错了,强迫自己安定下来,觉得谢启虽然懦弱无能,但不至于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可她大抵猜错了,从前那是谢启神志清醒,可如今他脑中血气上涌,胸口的怨气堆积了这么多日,几乎到了一个临界,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谢启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全身汗毛都竖起,一一扫过下方众人。
每一人的面容他应该认识,可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竟然一个人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份战栗感,令谢启血管暴动,双手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内心的私欲再压抑不住。
他满眼血丝,迫切地想要释放私欲,终于情感占据了理智的上风,问下方使臣:“危家女郎色冠京都,你们可汗喜欢这样的吗?”
“危家女郎?”
“是啊,危家女郎皆是才德双全,朕的皇后正是危家出来的。若某位危家女郎入北汗国,你们可汗喜欢的吗?”
这话好比水落入了油锅,大殿一下炸开来。
危吟眉听懂了,少帝明面上说是危家女郎,实则话里话外指的都只有她一人。
她转头对上少帝闪烁的目光,少帝清了清嗓子:“其实今日,朕还有一要事要向天下宣告。”
安公公从屏障后绕出来,双手捧着一道明黄圣旨。
那一刹那,危吟眉脸上血色尽失。
少帝看她眼里满是恐惧,满意极了,转而看着安公公:“还不快宣朕的旨意?”
安公公枯瘦的双手,哆哆嗦嗦打开圣旨,一个失手,圣旨哗啦滚到了地上。
他吓得赶紧起来,宣道:“奉皇帝之命,诏曰——”
就在宦官宣读诏书的那一刻,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裴太后大概也意识少帝要做什么,连忙给自家人使眼色,裴素臣先一步离开座位。
同一时刻,摄政王也撩起衣袍,从座位上起身,大步往台阶上走来。
少帝瞪着那下方走来的人,怒而拍桌:“快宣!”
安公公声音细若蚊蝇:“皇后危氏,德行有亏……”
少帝气得一脚踢翻了案几起身,起身去夺安公公手上的诏书,“你是宣给朕听还是给殿里人听!朕亲自来宣!”
此情此景,众人谁还有心思再关注酒宴,见皇帝反应如此之大,与人争抢圣旨,脸色涨红,状若醉酒疯癫。
谢灼几步走上高台,扯过皇帝手上的圣旨,重重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陛下是疯了不成?”
四周寂静下来,宫人跪了一地,纷纷磕头。
少帝瘫软地坐在宝座上,看着谢灼一步步朝他走来,那脚步沉沉,若踩过他心尖一般。
谢灼道:“宣什么?孤在这,陛下来与孤宣。”
少帝不停后退,等到背抵上宝座,才发现已经退无可退。
谢灼眼里是森然的肃杀,俊美的脸部线条,倒映着摇晃的光影,“陛下不宣了吗,那孤来宣。”
他转头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