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太后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回荡起一阵回音。
殿内众人随之回头,见着一身深青色宫裙的裴太后从殿外缓缓走来。她面容冷肃,双目沉着,裙摆曳过冰冷地砖,面上带着三分愠怒。
众人皆停下搜查的动作,拱手作礼:“见过太后娘娘。”
裴太后冰冷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落在正中央那背对自己而立的青年身上。
谢灼转过身来,双目曜丽,唇角噙笑,身上的玄袍贴着腰身,没有一丝皱褶,举手投足间满是上位者的风度。
裴太后道:“摄政王既无圣旨,为何便带人擅闯建章宫?”
“来搜宫。”谢灼说得云淡风轻,“来搜搜三嫂宫里有没有男人。”
谢灼语气熟稔地唤她“三嫂”,殊不知他越是脸上带笑,越是叫人胆战心惊。
裴太后握紧手,笑了道:“男人,摄政王是觉得哀家在建章宫里养了什么男人?”
谢灼高大的身量投下阴影,将裴太后罩得严严实实的。“有人来向本王揭发,道太后在宫里藏了几个年轻郎君。”
裴太后道:“摄政王勿要污蔑哀家。哀家从先帝去世后便为他守孝,茹素至今,又怎会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这话时,裴太后心提到了嗓子尖,余光瞥了瞥侧殿的大门。
这外头动静闹得这么大,里面的二人听到了,就应当想办法躲起来。
她有意拖延时间,谁料对方下一刻开口的话,简直叫她七分魂魄去了六分。
“那男人不是给太后用的,而是给其他人准备的。”
谢灼下令道:“搜——”
“不许搜!”
裴太后转身呵斥,冷冰冰的目光审视了一圈。
侍卫静默了一刻,很快又搜查起来,全然不听太后的旨意。
他上前一步道:“本王是摄政王,有摄政之权,太后想要圣旨,那本王在此便是圣旨。三嫂有胆量干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怎么就不敢叫本王查查?”
谢灼再次下令:“搜!”
侍卫们手脚麻利地搜查起来,谢灼指着一旁的侧殿,派自己最贴心的属下去搜查。
裴太后心头一惊,脚下生寒,只因那是裴七郎和危吟眉独处的宫殿。
然而片刻之后,那属下走出,却是抱拳道:“里面无人。”
裴太后朝里望了一眼,心里暗暗生疑。
不久侍卫们纷纷来报:“并未搜查到人。”
太后道:“摄政王这下可放心了?”
谢灼轻轻一笑:“今日是放心了,不过太后还是收敛一点好,本王早在暗中盯了建章宫许久。”
谢灼抬步往外走去。
裴太后听他这话,便知他果然知道什么了,望着男人的身影,心口急跳。
人离开后,太后撩开帘子,走向侧殿,问姑姑道:“人呢?”
姑姑道:“方才摄政王的人来得急,奴婢赶紧就让二人躲到密道里去了。”
裴七郎与危吟眉从密道中出来,裴七郎道:“姑姑,摄政王今日来此,可是听到了风声?这段时日我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太后走到殿门口,甩袖道:“他定然是知晓了什么,所以哀家也不能再等了,你二人现在就圆房。”
裴七郎一愣:“姑姑?”
裴太后立在殿外,叫人将门给锁上,道:“摄政王今夜来了一次便不会来第二次,你二人快快完事。”
她说完,那道门已经慢慢在裴七郎面前关上。
裴七郎转身,只能去将神志已经不太清明的女郎放在榻上。
香炉内又燃起了愉情香,女郎卧在那里,目光涣散,面容酡红,她极力想要从榻上爬起来,却每每双腿发软,无力栽倒下去。
裴七郎极其煎熬,转身回到桌案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他实在做不出乘人之危之事,然而、然而……
裴七郎心中天人交战,攥紧了手,大步往床榻上走去,面颊上满是红晕,眼底绯红,颤着声道:“得罪了,娘娘。”
床榻上美人见到她,连连摇头,身子往后缩去,口中呢喃:“不要。”
裴七郎一咬牙,伸手去握她搭在榻边的脚踝,下一刻,眼前忽然一黑。
“砰”的一声,裴七郎昏倒在了床榻边。
而在他身后,着玄袍的郎君垂下目,看着他还紧紧握住危吟眉的脚踝的手。
床帷之上传来女子的呢喃:“谢灼。”
谢灼离开后不久,便从密道重新回到建章宫。
他将裴七郎的身子踢到一旁,撩开了床帷,看到危吟眉躺在那里,楚楚哀哀。
她已经神志不清,口中还在呢喃的名字。
从他一靠近,她像是一株无骨的藤蔓缠绕上他的身子,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迫切地汲取着他衣袍上的冷意。
“谢灼。”
谢灼跪在榻上,想要将她唤清醒一点,可她整个人烫得厉害,倒在他怀里如同一滩水,手还无意识去扯他的衣袍。
谢灼手一触,女郎眼里满是泪水。
她在他怀里扬起头,哭着道:“谢郎。”
就如她少时受到委屈来。总与他哭诉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