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回来了!”
千米之外就听到人类幼崽的小奶音,一到家门口,人类幼崽开心地推开木门,带着一身寒气拱到父亲怀里取暖。
仔细一看,人类幼崽今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小脸有点脏。孔雀有点嫌弃。
裴玄被扑了个正着,他拿出一块热帕子,给宝贝儿子擦拭脸庞,很快又是玉雪可爱的一团。叶清黏黏糊糊地撒了个娇:“爹,我在街上捡到了一个哥哥,他看上去好可怜哦。”
裴玄缓缓低下头颅,“你喜欢那个哥哥?”
他极有耐心,注视着小儿子羞答答的脸庞。如果这时候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会发现那一双冷淡的眼让人仿若身临冰天雪地,一股寒意悄然蔓延。
叶清歪着头想了想,喜欢的反义词是不喜欢,诚实又颜控的人类幼崽,当然是选择喜欢啦。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小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
等等……楼绮年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去看了虞惊寒,愣了一下,油然而生一种愤怒。
因为人类幼崽拖回家的少年,容貌极盛,眉峰似刀,眉眼之间那是属于冰雪的颜色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丝毫不逊妖族。一身寡淡粗糙的衣衫,也穿出了纯粹的气质。
更别提少年惨白,正病体缠身,唇色乌青,仿佛风一吹就会倒,透出一股羸弱的病态美,几乎可以激发人本性内扶弱的一面。
人类幼崽拿来了床褥、衣物。
还拿出了猪猪存钱罐,他要请一名医修哥哥上来问诊,小脸皱成怜惜的形状。
见到这熟悉的架势,楼绮年身体僵硬,莫名其妙的不爽浮上心头。他第一次发现,人类幼崽竟然如此肤浅。
这见一个爱一个的速度也太快了,比最花心多情的鸟速度还快!
凌厉凤眼微不可察地眯起,神色十分不悦,他视线下移到虞惊寒脖颈处,区区一个练气期而已,他脑海里掠过了无数种杀掉少年修士的办法。
眉间一滴妖血,闪着杀戮的光。整个屋内都被红色血光渲染得亮了一些,谁让孔雀是妖鸟中最善妒的呢,雄孔雀更是其中佼佼者,即使道侣才三岁,也不影响雄孔雀先把竞争者碾死。
一只鹦鹉飞来,扑腾着翅膀,急吼吼道:“王息怒啊,人类幼崽还在请医修的路上,你这样会吓坏他的。”
“……”楼绮年冷笑了一声,“先饶了他。”
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如此忌惮,因为人类幼崽才三岁,根本不懂什么感情,话虽如此,他还是有点生气,翎羽化为尖刀,抵在人类修士的脖颈,目光睥睨,充满高傲,只要他愿意,一刀就能划穿对方的脖子。
虞惊寒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木屋里,他并不感到寒冷,原来是屋顶最上方放了一个驱寒咒,大乘期以上的威压令他讶然。
在他昏迷前的记忆是一个小孩暖暖软软的身体拥抱住了他。
叶清就在旁边,软软道:“哥哥你醒啦,你下雨的时候晕过去了。”
“谢谢……”虞惊寒嗓音沙哑干涩,他也时常在虞府里晕倒,可虞府的仆人侍女都漠不关心,谁也不敢扶他一把,倒是一个路过小孩会给他治病,这对比不可谓不讽刺。
下一个进屋的人是一名年轻男子,一身水绿长袍,俊美淡雅,风度翩翩,好似春际湖畔的一株柳树。
虞惊寒心绪翻滚,因为他竟然一眼看穿了男子的原形,是一只大乘期的孔雀,颀长的身躯背后是无数色彩繁复的尾羽,妖气之盛,夺人心魄。
而伫立人类幼崽旁边一只只鸟雀,也赫然是妖。人类幼崽眼神活泼清亮,头上顶了两只鸡,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鸟,似乎身处妖窝而不自知。
虞惊寒下意识想摸剑,却摸了个空,他直勾勾地盯着男子。
大妖轻轻笑了一声,嘴角笑容充满讥诮,有任何言语就流露出几分傲慢。
屋内唯有叶清,看不见这剑拔弩张的一面,他偏了偏脑袋问:“大哥哥你怎么了?”
鹦鹉道:“王,他眼神好锐利,似乎把我们都看穿了。”
“看穿了便看穿了,半魔之血最是肮脏。”大妖一双凤眸狭长微挑,这句话没有用神识交流,直接脱口而出。
虞惊寒听到了,俊脸笼罩着冰霜,薄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第二个人说他体内流有一半魔修血液了,所以这件事是真的。比起心灰意冷,虞惊寒一双平静的眼中,充满淡漠。
等裴玄出现,那份渡劫期的阴冷杀戮,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就这样,他在叶家住下了,他只是暂住养病,却开始了给人类幼崽铺床泡奶的生活。
少年仙君越是表现得如同远山冰雪,凛然不可侵犯,楼绮年越想折辱他,让他快点滚出去。
“你去把柴劈了,水缸倒满,地扫了。”
虞惊寒一言不发去劈柴。
他知道这只妖鸟修为高他太多,几次三番还想杀了他,只是碍于某些理由无法做到。
至于这些磋磨,鸟类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太久,并不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
虞惊寒难以认为这是折辱。
因为他在虞府中,烧饭、劈柴、端茶倒水,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