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七娘捏着手里的眉笔:“表姐帮了我这么多,这本就是我该做,不值得这么麻烦。”
“你也帮我了啊,要不是你我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早就枯光了,哪还能留到现在。你还帮我化了这么好的妆,能让我放开来玩。”江嘉鱼拉着她的手笑,“做人脸皮不要太薄,别怕麻烦人,你麻烦我我麻烦你,互相麻烦互相帮忙,你来我往,情分才能长久。《诗经》上都写了——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林七娘眸中的笑容缓缓绽放,低低道:“好,我听表姐的。”
*
翌日,江嘉鱼连带着林五娘一起在林七娘那化好妆,两人一点都没藏着掖着避着人的意思。时下贵族女子经常骑马打猎出游,裙装多有不便,所以穿男装着胡服是一种流行风尚。
但是像江嘉鱼这么拼,不仅裹了胸又化得那么丑的还是罕见。只是稍微把肤色调暗一点的林五娘狐疑,总觉得她要搞事情。
憋到马车上,林五娘开始发问:“你这是打算干嘛?”
“跟你似的,别说熟人见了谁认不出来,陌生人都知道你是姑娘家。”江嘉鱼摊开手显摆,“我就不一样了,只要我不说话,表哥见了我都认不出来。”
林五娘点点头:“也是,毕竟你要干的事,不能被人认出来,我就无所谓了。”
“我感觉你在内涵我。”江嘉鱼侧目。
林五娘无辜眨眼:“哪有,你这人咋这么敏感的。”
说说笑笑就到了目的地,是江嘉鱼名下的一座绸缎庄,一行人进去,林五娘和桔梗她们留在里面坐一会儿,回头她们自己玩。江嘉鱼则单独离开,反正以公孙煜的身手,她的安全无须担心。
林五娘小声嘀咕:“我觉得最大的不安全就是公孙煜。”
这倒霉孩子,瞎说个啥。江嘉鱼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从后门出去,见到了等在后巷的公孙煜。
少年儿郎为了见心上人打扮得英俊潇洒,头戴金冠,一袭天青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蜂腰猿背。
翘首以盼的公孙煜听到动静,立刻笑得满脸阳光,融融笑意在发现来者竟然是个黄脸瘦小子时凝固。
江嘉鱼忍着笑,准备若无其事从他身前走过。
望着渐渐走近的黄脸瘦小子,公孙煜两道剑眉越皱越紧,眼底狐疑之色越来越浓,眼见她目不斜视要经过自己,公孙煜伸手拦住:“你,你怎么装扮成这幅模样?”
江嘉鱼疑惑望着他,似没听懂。
公孙煜好笑:“别装了,我认出你了,你是小鱼。”最后一句话声音放轻,莫名带上缱绻。
“你怎么认出来的,什么时候认出来的?”江嘉鱼想知道自己的失败之处。
公孙煜开始解释:“第一眼真没认出来,可我这么显眼一个人站在这里,你居然都没看两眼,太过刻意。我就觉得不对劲,细看越看越熟悉,尤其眼睛。”平平无奇的脸上生着一双清澈明亮璀璨生辉的眼睛,想不注意都难。
江嘉鱼叹气:“我就知道眼睛是败笔,可我舍不得把睫毛剪掉,而且粘眼角眼皮太疼了。”
剪睫毛,粘眼角,疼,公孙煜一听那还得了,急忙哄她:“也就是我熟悉你,一般的人绝对猜不到是你,这样已经很厉害了,想不到你身边还有这样的易容高手。”
“是我家小表妹。”江嘉鱼不欲多提,没事宣扬家丑干嘛,她理了理袖子,“既然不会露馅,那我们就走吧。”
公孙煜抬脚跟上,殷勤地问:“你想去哪儿玩?”
江嘉鱼也不知道:“逛逛再说,话说,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公孙煜果断否认,斩钉截铁:“不丑,怎么会,不管什么样你都是天底下最美的那一个!”阿娘感慨自己老了长白发了,阿耶肉麻兮兮地说,你就是老了,也是天下最美的那一个,把阿娘哄得心花怒放。
边上卖山楂果子的李二牛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又抽,矮个男子听声音明显女扮男装,原还想着声音这么好听想来是个美人,不曾想竟然是个黑黄麻子脸,糟蹋了那管好嗓子。更没想到还有更糟蹋的,这位面如冠玉俊美不凡的公子,您是不是有眼疾?或者您是被逼无奈?
李二牛细细一看,竟见那俊美公子满眼温柔,哪有无奈之态。李二牛瞬间醍醐灌顶,这位扮男装的女子不是有权就是有钱,所以这位俊美公子才如此温柔小意。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呦。”
耳朵很尖的江嘉鱼:“……”
习武的公孙煜耳朵更尖,不过他莫名其妙。
江嘉鱼上下扫视公孙煜一圈:“下次你别打扮得这么骚包,像我这样,朴实一点,低调一点,要不我们站在一块活脱脱的美男和野兽。”
“好,都听你的。”公孙煜点头如捣蒜,只要有下次什么都好说。
两人一路逛着买着吃着,江嘉鱼突然被一座恢弘壮丽的建筑物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三座楼连成一排,最中间那座楼有三层高,大门俨然虎口样式,上悬门匾——四方楼。
四方楼,她知道啊,都城三大赌坊之一,怪不得大门像虎口,果然开赌场的不管过了几百年都一样黑,明火执仗摆风水局,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