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逼近主战场,石凡手持望远镜看着,突然放了下来,略微有些用力。
张宾问:“兄长怎么了?”
张宾接过望远镜,不无遗憾的说道:“对面船只挂了白旗,这是要投降啊!”
石凡为难的询问:“你说我假装没看见,行不行?”
张宾差点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兄长,你在文章里说过一句特别有名的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石凡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就是说,我必须得接受他们的投降?而且还不能杀降?
张宾点头,旁边的南洋水军提督暮冲也是,战场有他的残酷,也有他的规矩。
石凡一向是宽大为怀,哪怕是当初与匈奴、氐人、羌人恶战之时,那也是劝降为上,杀人的尽量不要。唯独今天,他心中的杀念难以排解。
石凡商议,“睿冲,他们只是东山阁纠集的沿途匪徒,与我等交手不算两国交兵、两军对垒,犯不着用那套理论吧?”
暮冲认真道:“大将军,并非如此。做海盗时,哪怕是一艘客船升起白旗,那也应该停止攻击,带上来以后可以让他做奴隶,却不可平白取了人家性命。这是盗亦有道,何况今日为水军,更要严守于此。”
石凡不好说什么,任何一行都有规矩,他只因近日来被东山阁的事情纠缠,心里有些惧怕对方,必欲除之而后快,渐渐有些“任性”。既如此,石凡不再坚持,把这些人抓起来再说。
百余船只,最后投降时还剩三十七艘,幸存的人,加上从水里捞出来的一些,总计还有六百多人,其中石凡特别关心了东山阁的人数,准确数字是一百五十七人。
石凡听了介绍,冯秧的八个弟子危难时刻内讧,自相残杀几乎殆尽,最后只剩下一人
,还少了两条胳膊。
这就是说,八大弟子全毁了?石凡心中稍安,问道:“活下来的是葛封?”
汇报的将领却摇了摇头,是冯姿!
石凡纳闷了,不是说葛封想投降,冯姿坚决不允许吗?
葛封投降,八兄弟中加上自己有七个人支持,唯一例外的是冯姿。为此,冯姿不惜毒杀六个师弟,加上在后来单挑时赢了葛封。
说起来,还是葛封大意了,他用娴熟的功夫,加上缝隙的剑刃,接连削掉冯姿的两条胳膊,直到对方跪地求饶。他输就输在想当然,你都没胳膊了,更加没手了,还怎么下毒?
此时,按葛封的意思,白旗已经升起。他万没有想到,人家用嘴巴也行,葛封只是一个恍惚,情知事情不好,他中的毒并不致命,却会让你短时间内失去意识。就是这么个机会,冯姿的弟子冲上来,将葛封乱刃杀死。
接下来,冯姿将计就计,只好选择投降,被带上这艘巨大的楼船。
石凡听到这些,大手一指,“你离我远点!”
冯姿本想套个近乎,结果……弄得很尴尬,他似乎浑身带毒,连吐出的气、射出的眼神都让人不舒服。但冯姿觉得,今天是他最后的机会,一旦错过这辈子万劫不复。他本就是个妖冶贱人,此时受了重伤,更是显得幽怨哀婉,用嗲的连女人都听了受不了的腔调说:“大将军,你可知我是谁?”
隔着三五步的距离,石凡仍不自觉靠后坐,问道:“东山阁大弟子,冯秧最爱的冯姿。”
“别人都说我是老阁主的儿子……”
“你就是!”
石凡回应的很干脆,对于东山阁的情况,他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楼船在快速前进,与刚出长江口时不同,现在是一群船在前后左右
护卫,浩浩荡荡很有一番气势。
冯姿有些讨厌石凡,你咋什么都知道?知道了也要谦虚懂不?你这么不会说话,怎么与人交流?
既然石凡不配合,冯姿只好突兀的直奔主题,“其实,我不叫冯姿。”
“你叫司马姿!”
我…… 冯姿气得想打人,却发现没有手。他还想用毒,无奈距离石凡太远,超过了有效射程。
“我们东山阁负责守卫司马宗室,真实地位远在普通上等王爵之上,不管是哪个皇帝,都要对我们礼敬有加。别看大将军你此时权势熏天,终究还是我们司马家的臣子,你还是要……”
石凡不想等他说完,打断道:“人家尊敬你,那是因为你有用处。可如果你死了,哪怕再尊敬,也只是修一个好点的陵寝,更大的可能是扔了喂狗。”
“你……”
一会你,一会我的,石凡瞧他不起,挥挥手,“推下去吧,不想和他说话。”
暮冲过来小声说:“这些人怎么办?不知大将军可有安排?”
石凡正愁这件事呢,“你们都说了,杀降不祥,我又不能杀了他们,可又不想见到他们…… 一次都不想!”
暮冲笑了,黑黑的脸庞上满是诡异,建议道:“既然大将军不想见到他们,我倒是有个好提议。”
看他奸计得逞的得意样,石凡一下就明白了,“你是说将其发配海外,叱令不得返回?”
暮冲答:“对,不如就去我的新西兰,那地方若不是官船,想逃跑回来几乎不可能。”
既然不能杀,这已经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