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王司马颖带人过来,襄城公主与弟弟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化作宦者的石凡,变了样子的女刺客,还有美艳不可方物的化妆师“魔爪”,跟着襄城公主走掉,避免没人发现蛛丝马迹。
王济与司马颖相见甚欢,司马颖问:“浩然可曾有话带给我?”
王济答:“ 不止有书信,还有些我们荆州的特产,浩然已经让‘通天下’车马铺直接送去邺城。”
说着话,王济真的将一封信,以及一张礼物清单拿出来。这次王济来京,给朝中的文武大臣,以及各地的要员,都准备了一份礼物,其他人的大多已送出,唯独成都王,王济要当面亲手送出。
司马颖看过信,折好后交给一旁的僚属,慎重问道:“本王若是为国除害,浩然会不会帮我?”
这话问的很突兀,这可是册立皇后的大典,两人身边不断有人经过,司马颖直接提出“为国除害”,谁都知道那个祸害是谁。
王济却毫不惊奇,似乎早已知道,而且还丝毫不犹豫,回答:“来之前,浩然说过,责无旁贷!”
司马颖露出自得的笑容,顿了顿,又问:“他的好处何在?”
王济答:“从大处说,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从小处说,浩然是你的至交,你等同为金谷二十四友,何分彼此?”
司马颖被勾起往事,那时候他们一月一大聚,吟诗作赋,品酒赏花,玩得好不自在。只可惜,往事已矣,司马颖笑问道:“武子莫要欺本王年幼,浩然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他的胸怀是很宽阔,而且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是他为己可为朋友两肋插刀,但若是为了公事,他不会徇私,必定会做出一个对荆州最有利的决定。”
王济很无奈,石
凡的书卖到各地,好处是人们都知道他的想法,坏处是他没什么隐秘可言。司马颖才不信他为交情而相助,说他是为了司马家的社稷,那更是没人信。
王济是爽快之人,既然大家心知肚明,他也不好虚伪,直截了当答道:“因为殿下的想法!”
“想法?”
在石凡与王济看来,东海王与河间王最大的区别是思维,现在河间王当政,到处焚烧各类书籍,而且还人为的阻断商路,千方百计的制止人员流动,意图让这个世界回归他熟悉的模式。
这并不是河间王一个人的想法,东海王司马越、兖州刺史苟晞、幽州刺史王浚,好多人都采取类似的举动,他们害怕荆州的快速发展,害怕这个世界变成他们陌生的样子。
而成都王所在的冀州是好的,他年轻还有朝气,在新思潮来的时候更容易接受。这便是石凡认为成都王比河间王好的地方。但是,王济不会转达石凡的忧虑,如同东海王司马越想的那样,他们都希望敌人越蠢越好,而成都王虽不是天纵奇才,但他在邺城的表现可圈可点,做了皇储不急不躁,这样的对手把持朝政,对石凡与司马越都不是好消息。
在大晋国的土地上,存在十余股势力,还有异族若干,拉拢谁打击谁是个技术活。但大家都有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坐在京师的这位不能太强。否则的话,大家都没有机会逐鹿中原。石凡是在反复权衡之后,觉得应该帮助成都王对抗河间王,至少在未来的一到两年,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于有无可能引火烧身,他并不敢确信。
典礼进行差不多了,相关人等入太极殿听旨,成都王脸上掠过一丝不经意的笑,王济则满脸的无所谓,两人说笑着走向
殿内。
客套的东西略过,最后的重点是宣读圣旨,曹内官一开口,便惊呆了众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赦天下?所有人等无论所犯何罪,无论办理到什么程度,全部予以无罪释放。
以前的大赦还是有分寸的,这次怎能不管青红皂白一概办理?很快,大家明白了,这一条是针对荆州的,你不是设自己的律法院吗?你不是号称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吗?我就用皇权压制你,看你在百姓面前还有何权威可言。
本来“大赦天下”是朝廷对臣民的恩宠,如今却搞得变了味道,某人自以为聪明的当作打击对手的工具。仅此一条便能搞垮荆州的秩序,让刺史府威信扫地,居心可谓是险恶。
王济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心中不屑的“哼”了声,你对罪犯的仁慈,有没有考虑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这条旨意一出,损伤的不止是荆州,还有你作为朝廷的形象啊!对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以说损人不利己的勾当,王济懒得说。
圣旨还在继续读,太仆、徐州牧,督徐州、豫州、扬州、兖州诸军事,东海王司马越回朝辅政,加九锡,授太弟太师荣衔,增加食邑三千户。
众人听明白了,河间王要将东海王弄身边来,不惜给他“九锡”的荣耀。要知道,历史上加“九锡”的,后来大多选择篡位当皇帝,此举被认为是篡位的前兆。不过,你要是没有篡位的能力,加了也是白加,在自己家里多舒服,谁闲的没事去宫里享受各种崇高待遇。
王济听明白了, 这一条旨意的重点是“加九锡”,倒不是为了吸引东海王来。王济相信,你就是宣布他是皇帝,东海王也不会冒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