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
张华叹了一声:“洛京虽大,却无僻静之处。唯有说去翠云峰顶拜访石浩然,才能一时半刻不得归。”
石凡记得,自从张华回京,两人除了在朝堂遇见打个招呼,私下里并无太多交情。今日张华一把年纪能拜访他,内心还是很感动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石凡与张华在感觉上还是有共通之处,可谓是英雄相惜。
“浩然聪慧之人,隐居此处不问世事,正称了皇后娘娘的心意。她这次对太子殿下出手,恐怕不会太轻。”
石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华道:“其实老夫也不尽知,只是听宫里轮值的人回来说,太子进太极殿见至尊不得,满身酒气恼怒的回去。老夫猜测,太子可能已经被抓住把柄,如果今天没别的大事,贾后会召集群臣议事。老夫愿意匡扶朝政,但实在不忍心对太子下手。”
另一边陪着的岐盛问:“张公推崇太子殿下?”
张华摇头:“此处并无旁人,老夫可说几句心里话。太子所作所为,与少时的聪敏背道而驰,能够保住江山社稷已属不易,并非雄才伟略之主。只是太子乃国之根本,少了太子并无其他可以托付之人,此乃自取灭亡之道也!”
石凡完全同意他的论断,想不到太子纳妃这般的美事,最终一步步演化成一个悲剧。这个悲剧并非是对太子,也不是对贾谧与皇后,而是要动摇整个大晋的根本。张华自诩匡正之重臣,怎会忍心亲手毁掉这个天下,于是绞尽脑汁逃避做今日朝堂上的坏人,这才想起洛京边上翠云峰还有个闲人。
石凡问道:“张公,记得你刚回洛京的时候,贾长渊转告我,说张公问金谷二十四友是否介意多一个。我告诉他,张公并非想来参加金谷园每月的盛会,而是想委婉的告诉我,不要频繁的举办宴会,免得给人结党营私的口实。”
张华点头:“贾舍人后来问我,老夫说没有的事,我就是想去金谷园喝个酒、听个曲,见一见繁华世界的模样。但是在老夫心中,确实如同你所想,也只有你能够领悟的到。”
石凡苦
笑的摇头:“皇后娘娘擅嫉,凡事容易多想,张公此番提醒恰如其分。只是我的金谷园热闹惯了,乍一停歇反而有了刻意隐藏的嫌疑。与其如此,我还是日日笙歌、逍遥自在。即便是我待在山上这段时间,听说金谷园还是高朋满座,我的叔父潘岳、堂弟石超在帮我操持。”
“浩然不在这段时间,很多人说你沉迷于酒色,与洛京第一美人每日淫乱庵堂。甚至还有人因此事奏你,说你只顾个人欢愉而懒于政务。”
石凡笑:“张公当然知道,这对我而言是好消息,我一个武将,若是如张公一般兢兢业业勤于政事,恐怕才是皇后娘娘要担心的吧?我石凡只愿为家族建一份功勋,让皇后娘娘放心使用,并不愿轻易陷入一场变局。因此,即便生活上小节有亏,为人贪婪粗鄙一些,也是朝廷可以接受的。”
张华喝着酒,说道:“你哪是小节有亏,巨资为百姓捐助,擒杀匈奴众贼,开济世堂免费治病。尤其让老夫佩服的,你竟将《青囊书》、《五禽戏》、《伤寒杂病论》印刷成册销售,这是造福万代的好事。至于你小节亏不亏,是否好色,是否贪鄙,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我可听人说,大晋国的藏书除了宫中、武库、国子学以外,属张公与裴逸民家中最多。据裴逸民告诉我,张公家中藏书极多,搬家时光书籍装了满满二十车,就连秘书监编纂官史都要去张公家中借书。”
张华答道:“我知道浩然什么意思,老朽的藏书你可随便借阅,也可以将任何一本印刷售卖,老夫保证分文不取。”
石凡哈哈大笑,却见门外家仆拿了一封信。虽然他没说,但石凡知道,乌鸦刚刚送来的。
岐盛帮他展开看过,说道:“司马雅死了,身中十余刀,就在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