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围拢准备动手的时候,暮晚轻柔的话语飘来了:“英雄到底喜欢奴家什么?”
杨奕竟然脸红了,初恋的少年大多是盲目的,暮晚可以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却未必知道她到底哪里好。杨奕踌躇了半天,竟发现理屈词穷,被暮晚简单的一个问句搞得丢盔卸甲。
“那么敢问英雄,是不是喜欢奴家这样的女子?”
这次问话只有两个选项,是或者不是。杨奕却选择了第三个,他没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认识了卫郎,单是感念英雄救命之恩,奴家也应以身相许。无奈造物弄人,奴家心有所属,只好辜负英雄美意了。”
暮晚情真意切的话语,其中并无掩饰或推诿什么。杨奕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只得失望的退后两步,要不是现场目光凝聚,他已转身落荒而逃。
石凡长叹一声,示意大家不必动手了。没想到,他的暗恋对象简单几句话,便胜过雄兵百万,轻易让杨奕心服口服。
暮晚那边,许是有些过意不去,不太忍心杨奕尴尬的离去,她喊道:“英雄,等一下!”
杨奕站住身,回过头,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木讷的问:“什么?”
暮晚道:“英雄可能是喜欢奴家这样的女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就拿我们暮家来说,据说在江东也是几百口的大族,像我一样的女子岂止一二,英雄何不探寻?”
杨奕没说话,但大家看得出,他是欣喜的,对未来他是期许的。
石凡暗自感叹,初恋的少年伤不起,常居深山不见女人的少年更不好惹。暮晚这一句话,估计杨奕要远行江东。
好好的婚礼一波三折,拜堂的仪式总算可以开始,石凡与刘琨都长出一口气。
石凡的粗气还没喘完,抬起的头没有低下,
他瞪着眼看着前方,低声吩咐跟随的仆人:“让杨朝夕回来,帮我杀个人!”
刘琨听见他的话,转头也向那边看,同样被惊住了。在两人的视线之中,他们分明看到了匈奴人刘聪与刘曜哥俩,昨晚还在后面一路追杀,今天居然带着礼物上门祝贺。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刘琨问:“怎么办?”
“趁他人少,弄死他!”
见石凡恶狠狠的样子,刘琨提醒:“叔宝大婚,刚才被杨朝夕搅和了一次,我们在婚礼上杀人,恐怕不妥!”
石凡斩钉截铁道:“放心!无论是卫公,还是叔宝,他们会理解我们的。”
石凡挎着湛卢宝剑,刘琨也拿着阔剑。杨奕从一旁过来,刚才在众人面前出洋相,憋一肚子气呢,听说匈奴人来了,那还不好好爽一爽。
杨奕的凤翅镏金镋不在,借了把弯刀攥在手里。另一边,石超、石勒与许彪都纷纷过来,今天不打杨奕打刘聪,总之这架一定要打!
刘聪似乎早料到石凡的反应,隔着好几步就鞠躬施礼,他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不能在这种场合暴露本性吧?总得含蓄那么一点点。
石凡从迈出第一步就打好了主意,劈死你一了百了,说不定可换取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匈奴人的消停。至于影响如何,会不会有损声誉,朝廷又会怎么责罚,石凡认为和杀死刘聪相比一切都不重要。
刘聪险些为自己的想当然付出代价,还好他的兄弟刘曜挺身而出,用巨大的身躯拦住石凡。刘聪反应过来,他面对的这个敌人很特别,各种本领更是匪夷所思,也可以认为是不按常理出牌。
“浩然,先别急着动手,谈笔生意如何?”
自从石凡在铜驼街做出名堂,很多人见面都想和他谈生意
。但石凡对于匈奴人,却没有交谈的兴趣。
“别忙着拒绝啊!知道我们频繁在中原现身,而且动辄几百人。朝廷却听之任之,丝毫不见责罚,所为何故?”
石凡道:“你又和谁勾结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如果你非要问是谁,当然是汝南王老殿下,他认定匈奴人可为所用,可为大晋保驾护航,特许我们来去自如。”
“那么,你们企图杀我,老殿下也知?”
刘聪想了想,道:“老殿下自然是知晓的,否则你杀死我大兄刘和,老殿下并未重责!”
“放屁!”
石凡脱口而出,完全不管对方是否听懂!汝南王当然想责罚,只是颇于形势没有得逞。至于杀你大兄,那是你个王八羔子自己干的,还有你父亲刘渊,老子亲眼见你射杀了他。见他说话时一脸真挚的样子,石凡想不明白,这种自欺欺人的家伙,自己说出的谎言,难道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刘聪对石凡频繁爆出的粗口并不生气,这一刻他倒是像知书达理的世家子弟,说道:“浩然不要纠结于过去了,昨晚一战我损失惨重,而你毫发未伤,胜负已见分晓。我刘聪发誓,决不再企图杀你。”
石凡信他才怪,刘聪见状解释道:“聪之所图乃匈奴单于之位,第一步是先号令五部,刘和已死,剩下的两位更是不堪。我现在不需要杀你也能稳操胜券,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石凡冷冷道:“莫要多费口舌,反正我也不会信你。今日既然在此遇见,那是你自找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