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园占地极广,靠近京城的南面楼宇殿阁林立,一副歌舞升平的繁华模样。
石凡居住的荷韵居在南面偏西的位置,周围的自然风光多了些,很有田园闲居的韵味。若是向北行去,直至登北邙山,金谷园有着高低起伏十余里的空阔天地,有山峰,有峡谷,还有欢快歌唱的河流。
今日刚送走儿子,石崇正要陪兄长回衙所做事,在大门口看到远处浩浩荡荡人群来访,有快马呈上名帖。
石崇接过来,眉头略紧,恰好被身侧的大兄石统瞧见。
石统问:“何人至此,怎如此大的阵仗?”
“大兄请看!”
接过石崇递来的名帖,石统越看越是皱眉,甚至于有些气愤。
“屠各鼠辈,不在属地安心静养,整日在京师撺掇人心,久必为患!”
石崇呵呵笑着,并未回应。刘渊的部落属屠各种,在匈奴人中贵不可言,在大兄嘴里却是鼠辈。石统作为大鸿胪,多年来操心各属国的管辖,其中便包括这些曾经的异族,现如今的同类。
在石统看来,匈奴人一直都是心头大患,虽然他们从东汉时便已归顺,魏武帝时被分为五部,使其
分属各地、不相隶属。但直至今日,石统从各方面的消息判断,匈奴人仍不是死心塌地的归附,为此他多次阐述观点,甚至专门向皇帝汇报,但一直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
前些日子,金谷园大宴宾客,匈奴人奉上厚礼,什么大宛国的汗血宝马,龟兹国的葡萄美酒,于阗国的昆仑美玉等等。这还没过几天,刘渊又来了,礼物比上次更加丰厚,不止是金银器皿、稀罕玩意,光美人便送了好几十。上次石崇轻易转让几名慕容女子之后,刘渊这次带来了更多,十名慕容族金发碧眼的女子,以肤白如水著称的扶余婆娘,远在葱岭以西的罽宾姑娘,以及更加遥远的叙利亚女子。
石崇接着礼单,心中不免惴惴,眼睛望向越走越近的人群。
大兄石统说道:“为兄先行,不想见这些屠各小儿。”
石崇拜道:“兄长且去,我探探他们的来意,有事会与兄长商量。”
石统慎重点头,所谓无利不起早,匈奴人频频重礼相送,定然是有所图,提醒道:“季伦,莫要大意!”
石崇明白他的意思,应和道:“匈奴人不得不防 ,匈奴人又
不可不交。我心中自有分寸,兄长放心去吧!”
石统的牛车刚走,几十个辫发带大耳环的匈奴人到了,为首的正是刘渊,翻身下马拜道:“季伦兄,听闻金谷园猎物肥美,冒昧造访叨扰,还请见谅!”
石崇爽朗笑着,大手一挥:“里面请!”
……
皇后杨芷住在昭阳殿,离皇帝养病的含章殿不远。
石凡被带来的时候,杨芷正在低头绣花,干着她本应母仪天下的事情。
石凡对她有了解,换句话说,前世在历史学习中,他对出现的女性朋友都很有兴趣。杨芷字季兰,小字男胤,车骑将军杨骏的女儿,前任皇后杨艳的堂妹。
见石凡到来,杨芷坐直了身子,摆出皇后的本来模样,轻启朱唇问道:“你便是石季伦家的二郎君?”
石凡老实作答:“回皇后娘娘,凡正是。”
皇后见他低着头,保持宫廷应有的礼仪,哑然失笑道:“你可以抬起头来。”
石凡听话的很,抬头观瞧,正撞上皇后温柔的目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石家郎君……石……”
皇后杨芷发话,石凡却没有反应。周围的女官连忙提醒:“小
郎君!小郎君!娘娘叫你!”
石凡知道戏演的足够,收回他直愣愣的猥亵目光,假装慌张道:“凡失礼!请皇后娘娘责罚!”
杨芷略微不适,还是柔声细语:“好了!你初次进宫,有所闪失在所难免。宫里从至尊到诸位妃嫔,并无刻薄之人,万不会因小事怪罪于你。”
石凡连忙告谢,肃然道:“谢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宣我来此,所为何事?”
这…… 杨芷明显的停顿,想了想说道:“哀家父亲告知,说你今日入宫见驾,吩咐哀家务必见你一面,你与襄城的婚事是宫里的头等要务,有何难处尽可提出。襄城是至尊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哀家最体贴的公主,婚事如何盛大都不为过。还有啊…… 哀家父亲说,回去后你可以告诉石季伦,查看尚书、中书及门下各省的空缺,家父愿保荐你为官。”
“谢皇后娘娘恩遇!谢车骑将军好意!”
石凡见没有别的事,便告辞离开。出了门,心中还阵阵颤动,如果说刚才直愣愣的看有表演成分,其实也是心甘情愿。杨芷三十左右的年纪,虽然穿了严实的宫服,还是掩饰不住那
份成熟后的风韵,她原本是个美人,在宫中养尊处优,随着年龄增长,少妇的滋味愈发浓厚。对石凡而言,相比少女的娇羞,他更不能抵挡成熟的诱惑。那份吹弹可破,那份一捏好几两水,看一眼心里痒好一会。
昭阳殿内,石凡刚走,后面转出一人,五十余岁的年纪,胡子略微稀疏,他便是车骑将军杨骏,皇后杨芷的父亲。
杨芷见他出来,说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