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雾气几乎遮挡了太阳所有的光芒。
只能透过乌云的缝隙看到太阳坠入地平线,敝旧的夕阳撤出天际,像是浅红的灰尘。
五条雪见慢慢走进本乡町的公寓中。
“这是……?”这里倒是有意外的发现。
在没有开灯的偌大客厅中摆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雪见走近后才发现,那是这些年她给诸伏景光送过的物品。
从初来长野县高一那年。
到他们大学后异地恋。
然后是自己也考进东大。
直到景光毕业进入警校。
所有她给男朋友买过的大大小小礼物,都被对方细心保存了下来,然后现在竟以这样的方式交还给她。
五条雪见双手颤抖着翻看起来。
特级咒术师亲手制作的御守,是景光在长野县遇袭后,她找哥哥帮忙做的,景光戴了好多年。
狐狸形状的毛绒玩偶,是两人带着禅院惠去京都旅行时买的纪念品。
宝冢剧团的纪念徽章,他们在那里经历过难忘又好笑的打工生活。
这些东西被事无巨细地罗列在一起,整整齐齐的。
那是五条雪见从长野到东京这么多年的青春。
每一件都充满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这个男人好像下定决心要从雪见的生活中抽离似的,狠心地将所有跟她有关的回忆都留了下来。
五条雪见不知不觉间已经看到泪流满面。
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继续拿起下一样物品。
纤长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一个精致的木质盒子,虽然很普通,却能看出是被主人用心保存的,她推开盒子的上盖。
里面静静躺着一份被签署过的『婚姻届』。
丈夫那一栏里写着诸伏景光,妻子栏里写着五条雪见,只是这个东西当初应该是一式两份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留了一张在这里。
看着这个东西,五条雪见不自觉地拿起来往心口的位置蹭了蹭,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知道在这哭了多久。
此刻她对时间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可能是淋了一天雨的原因,也可能是出于巨大悲伤的原因……
这几年来慢慢元气健康的一级咒术师开始发起了烧,全身滚烫。
可是雪见本人对此却没有察觉。
她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的窗户边,看着仍然淅淅沥沥的雨。
“啊,晚上了吗?”雪见轻轻说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的刺痛感觉让她不由皱起了眉。
自己似乎一整天都没吃没喝,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白色长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现在正紧紧贴在同样湿透的衣服上,五条雪见呆滞地盯着窗外,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隐约察觉到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并不想管。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估计是到了半夜时分。
本乡町公寓的门突然被暴力踹开了,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格外响亮的声音。
“嘭——!”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雪见连眼皮都没有抬,死寂的眼珠轻轻一转,然后继续看向了窗外。
那道身影由远及近,禅院甚尔黑色发梢上还挂着些许水珠,他不满地说道。
“五条大小姐在玩什么新游戏吗?一整天都联系不到……你怎么了?”
禅院甚尔正说着话,慢慢发现了五条雪见的不对劲。
永远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小姑娘,今天怎么变成了破布娃娃?
就是受再重的伤也没见她精神状态这么差过。
禅院甚尔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索性直接蹲下,然后冷静地掰过雪见的四肢和脑袋开始检查起来。
五条雪见就如同机器人般任由他摆弄。
天与暴君确定对方没有受伤,但是体温却高得吓人,这目测早就超出了普通人发烧的范畴,要不是咒术师体质好,五条雪见怕是会烧傻。
他的目光聚集到小姑娘的脸上。
往日精致美艳的雪见,此刻哪还有点五条大小姐的模样,脸颊上泪痕混合着雨水,衣服和头发也湿透了,一双漂亮的杏眼死寂无光。
最让人头疼的是,从刚才他进来,五条雪见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吧?
完全就是封闭了自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实在不会安慰小女生的禅院甚尔犯起了难,他憋了半天挤出一句。
“你哭了?怎么回事……诸伏那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欺负你的。”
五条雪见大脑一片空白,任何话都思考不进去,唯独在听到诸伏景光的名字后有了反应。
她缓缓抬起头,火热的呼吸洒在空气中,看上去病态十足。
雪见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说道。
“景光……被我弄丢了,我找不到他了。”
禅院甚尔也是经历过不少的人,他一下就明白了五条雪见的意思,但是反而更意外了起来。
这对情侣怎么看都不像会分手的吧?
看她这副样子,更像是被甩的那一个?
甚尔还猜测过,五条大小姐一毕业就会嫁给诸伏景光,为此天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