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雪见是第二天醒来的。
她躺在一个有点眼熟的卧室里, 天色刚刚破晓,橙红的朝霞慢慢延展到天际, 初秋的早晨带了些刺人的凉意, 本来应该让床上的人更加清醒才对。
但实际上……五条雪见整个人都快要不行了。
床上的少女面色惨白,摇摇晃晃地坐起身想看清周围的情况,没想到刚坐起来就立马捂住嘴, 辛苦地忍着一种从内到外想要释放的冲动。
救命,好想吐!
舌尖上不断分泌着唾液,雪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住了恶心的感觉, 咒术师硬朗的体质让她很少生病,所以这突如其来的魔法攻击显得格外猛烈。
宿醉不仅伴随着想吐, 头也是晕到不行, 明明没有吃什么东西, 但是胃部的灼烧感却不断冲击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因为吃了一块清酒鹅肝就醉成这样,说出去会把堂堂准一级的脸丢尽的……
当然,五条悟那个特级可能丢的更严重一点。
不管怎么说, 昨天他们兄妹俩牛逼的形象已死,五条雪见的记忆只停留在最后夏油杰阻止哥哥大人吃鹅肝的话上, 后面发生了什么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甩了甩发懵的脑袋, 加倍眩晕的感觉差点把她带走,忍不住低骂一句。
“草……我这是在哪啊。”
少女借着房间朦胧的光线摸到窗户边上,将遮光窗帘和它后面的窗户一起拉开,凉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户外清爽的空气, 让大脑也跟着恢复了不少。
这是本乡町的公寓?
五条雪见认出了眼前的卧室, 昨天自己是跟诸伏景光他们一起吃饭的, 醉酒以后被带回来倒也可以理解。
现在的时间还比较早, 连太阳都只冒出一个头,景光和降谷零看起来应该还没有醒,公寓里静悄悄的。
虽然不知道昨天后续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以她乖巧温柔的性格来说,肯定就直接睡着了被自家亲亲男友公主抱回来了叭。
雪见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到厨房,倒了杯水边走边喝,打算再回去躺一会,刚路过客厅时正好看到茶几上放了两张不知道是什么的表格,好奇之下走近看了一眼。
“噗——!!!”
口中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甚至因为太震惊还踢到了桌子。
表格上明晃晃的『婚姻届』三个大字把她吓了一跳,氏名那一栏里丈夫写着『诸伏景光』,妻子写着『五条雪见』。
虽然字歪歪斜斜,但她认得出来那是自己的笔迹,不仅如此……
『婚后夫妻随哪方姓』里赫然登记着『诸伏雪见』的名字。
日本每个区役所的婚姻届都风格不同,他们这张是本乡町所在的文京区独有的樱花图案申请书。
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
五条雪见颤抖着双手捧起两份婚姻届,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自己还差几个月才到法定结婚年龄,总之先排除已婚这个选项,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客厅的动静惊醒了两个男人,他们各自的房间中都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慌张地打开卧室门,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雪见……!”
“清醒了吗?”
嘶……他们为什么这个反应?难、难道说是在害怕她作什么事情?瞬间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五条雪见结结巴巴地问了出来。
“这份婚、婚姻届是?”
两个男人看她似乎醒了酒,先是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然后回想起昨天的画面……那种精疲力尽的无力感再次翻涌来袭。
金发的降谷零捂住脸,语气不堪回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诸伏景光也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最终还是温柔地说道:“清醒了就好,雪见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胃难受我就给你做点清淡的早餐。”
不对劲,这两个男人的反应不对劲,昨天肯定是有什么她不记得的故事!
五条雪见走到一边,双手撑着墙神情沉重地对他们说。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撑得住。”
诸伏景光:“……”
降谷零:“……”
最后通过幼驯染二人的描述,雪见得知自己喝醉后先是在餐馆大闹了一顿,然后非要拉着诸伏景光去结婚,先不说这种醉话能不能当真,光是五条雪见的年龄就差两三个月才能合法。
他们两人拉拉扯扯跟少女走到了大街上,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最后诸伏景光没有办法,哄着女朋友去区役所拿了两张婚姻届填写。
婚姻届属于结婚申请书,实际上要办理结婚登记还需要很多别的手续,不过用来哄一个醉酒的五条雪见是够用了。
于是昨天下午东京都最繁华的——文京区区役所办事大厅里,上演了一段富家小姐逼婚东大学生的戏码,令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悲叹日本社会的堕落。
“诸伏景光!快跟本小姐结婚!”
“敢拒绝就让我的家仆把你绑走!”
“要不东大也别上了,我可以养你~”
“今晚我们把上次没做完的事继续……”
动作大胆、言语犀利,让所有的男女老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