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自言自语吐出了一连串违法操作的处理手段,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中一样。
“一见面可以试试离间计,这个说话的家伙脾气暴躁且监控室就他一个人看守,可见并不信任其他人,不、也不对,胖子很有可能地位比较高。”
“没了运输渠道就等于没了赚钱的路子,首领还脾气暴躁无人可信这种情况下可以对外面的成员试试诱劝?”
“不,劝诱太明显,一旦发生争执首领会反应过来,换一个,直接给黄金。”
“把大量不便携带的黄金抛掷到医院一层,人为财死,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绝对会疯狂一搏,首领应该就压制不住场面了。”
然而安原理的处理方法越完善,鹤田警官越不想让对方出去,因为对方的话到后面完全不掩饰那血淋淋的手段。
老刑警有一种预感,如果安原理出去处理,到最后一定会有死伤。
“好的,感谢您的提议,”鹤田警官站了出来,“我们会考虑的。”
“只是考虑吗?”克莱因蓝的眸子无喜无悲的注视着老刑警,像是神明在注视即将落地的雪花,“你是打算顶替我去当人质吧。”
“看出来了?也对,你可不是笨蛋。那些黑手党不知道你的样子吧。”
“……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打严被封掉的运输线跟安原理有关。”少年最后还是低下头,隐晦的承认了部分事情。
“那更好,到时候我可以说我是前江的警察,安原理是警察然后把运输线的事情报告了上去,这更合理。”
事到临头,鹤田警官反而不紧张了,他打量了一番状态明显不对劲起来的安原理问道:“你状况越来越不对劲了,是PTSD犯了吗?”
“不,我只是基于理性考虑,”安原理道,“只有理智的思考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那我的选择也在你理智的思考里吗?”
安原理答非所问:“无论如何,我想要活下来。”
可这句话已经给了鹤田警官答案。
这位老刑警上下扫视了安原里一眼,一直对少年紧绷的神经蓦然放松下来。
他忽然笑了:“虽然是话术但也是阳谋,不过就算你不激我,我也会去的。”
“还有,一提到你的父亲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子你记得去医院看看把病给治了。你父亲可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子。”
“后辈,那边通完话了?做好准备了吗?”
“鹤田前辈,我已经准备好了。”被安原理骇得够呛的年轻警官不知何时恢复了过来,神情坚毅。
“好,我们走。”
安原理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看着两个走出去的警察,食指上的伤口攥紧,无知无觉的在向外渗血。
父亲、警察、选择、牺牲……
“好糟糕啊,我逃走了。”
“安原哥哥?”
“反正询问也是虚假的,最后还是会让我主动牺牲。”
“安原哥哥?!”
“我得活下来,刚刚的话是对的。”
“安原理!”
“用话术把警察推出去没错,他自己都没说什么。”
安原理的手指被人拉住,紧接着传来了朦胧的呼声。
现实和虚幻交织,理想和感性混杂,他像是一个产生了逻辑错误的机器人,除了不停演算错误的程序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除非到了最后选择的时刻。
现在是该选择的时候吗?
他浑浑噩噩的问着自己。
没错,现在是他该选择的时候了。
安原理不想死,所以让警察顶替他,因为往常的经验告诉他,到最后他还是会被迫‘主动’牺牲掉。
为了生命着想必须逃走,是对的吧?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不一样,鹤田警官已经知道是他做的了,却依旧愿意出去承担不属于自己的危险。
他不用主动牺牲了,那还要逃走吗?
不,不对啊。
他想大哭又想大笑——
安原理他真的在意自己的生命吗?他活着是因为自己想要活下去,还是因为跟父亲的约定呢?
逻辑混乱的人呆呆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安原理!”
他的头被人狠狠按在墙上,无法聚焦的视线渐渐恢复。
松田阵平的手压在他的头看上去还想再摁一下。
“……小松田,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小卷毛冷哼一声,“我不按住你,看你发疯吗?”
“安原理,能耐了啊,有病瞒着不说,好不容易问出来了还只是问到了一部分。”
松田阵平气都气饱了:“我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看病还说一半瞒一半的人。”
“待会再来收拾你!”
待会?什么待会?
安原理干笑:“哈哈,小松田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吗?”
“嗯,我们要去帮忙。”诸伏景光走到安原理的手边,把渗出血迹的创可贴撕下来,贴上新的,语气中竟有几分神似安原理,“安原哥哥,你在这边待着,我们去去就回来。”
安原理神色空无,完全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