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仆风尘地赶到海岛, 一行人都累得很。中午的海鲜大餐吃过后,到了下午的点,丁燧就看着丁眠倦怠地揉了揉眼, 打着哈欠说自己想睡一会。
“一会到点了喊醒我?”
丁燧应下,目送她进了卧室睡觉。
林子夭同样倦了,他收拾不动行李,撑着脸颊直打瞌睡, 被丁燧喊着进房间睡觉。
就是精力充沛的天澜、王昇, 也被他催着去短暂午休一下。
他们也都听话, 停下正在做的事, 乖乖地进房间睡觉。
主身体加躯壳们都被安排着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醒来以后,丁眠浑身舒畅,神清气爽。
丁燧敲了门, 轻声唤她起床, “刚开了几个新鲜椰子, 出来吃吧。”
中年人少眠觉浅,也没有什么午睡的习惯,他在客厅里帮着给他们收拾行李——将日常用品归类放好, 又从酒店那预约了今晚的晚餐。
卧室是酒店人员特意收拾过的, 靠窗阳台插了几只新鲜百合, 空气中有着淡而清新的香气。年长者抬眸望了望从被窝中钻出个脑袋, 长发翘了起来,睡得脸红扑扑的妹妹, 温暖微笑:“睡舒坦了?”
丁眠揉了一把脸, 长舒一口气, 眺望阳台外的海景, “舒坦!”
丁燧也为她能够享受假期而感到高兴。
他轻手轻脚地关了门,让妹妹在卧室内换衣服。
紧接着,丁燧逐一地敲了其他房间的门,温声喊这几个年轻人起床。
直到喊完后,丁燧坐在客厅沙发上,觉得自己这一连串的举动颇为搞笑——他喃喃:“简直是当了爹,把赖床的小孩一个个喊醒。”
越想越不对味,他连忙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丁眠是最早喊醒的那个,走出房间时,她穿着吊带裙,露出雪白细腻的手臂,头发还披散在肩头,伸手就接过兄长递过来的椰子,痛快地吸溜一大口。
清凉可口的椰汁滑入口中,肺腑一片凉爽。丁眠惬意地盘腿坐在丁燧身边,脑袋往哥哥肩头一搭。
静谧而柔软的午后时光,阳台玻璃门半开,有湿润、咸涩的海风吹进。
丁燧问她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让酒店后厨去加。”
丁眠想了一想,暂时没想出来能吃什么。很快,当她操纵着其他躯壳从房间走出时,丁燧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是一刻极其默契的沉默。丁燧诧然,他身旁的丁眠同样微妙地安静下来,他偷偷扭头看她,发现妹妹正在用某种奇妙的、温吞的眼神放空。
许是深思熟虑后,他听到丁眠慢吞吞地说了一道当地知名的菜肴,他记下,加入今晚的晚餐。
其他三个人,规规矩矩,未曾出现抢嘴行为,很有顺序地说了自己想吃的菜肴。
丁燧将几道菜名发给经理,要她告知酒店主厨。
发完消息,抬起脸,丁燧恍然一惊:在他低头发消息的时候,林子夭悄无声息地走近,他的脚步声从来轻而静,像是猫的肉垫踩地那样,寂静无声。
丁眠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被他用手腕上的一个发圈给扎起来了。
扎成了一个很蓬松、很可爱的丸子头。
丁燧:“……”
他发觉丁眠和林子夭都很淡定,若无其事极了,就像是他凑近给她扎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手腕上那一圈,颜色浅淡的莫丹迪发绳也有了具体归属——丁燧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这个,还以为是年轻人的风潮,没料到,这居然是为丁眠准备的发绳。
林子夭扎完头发后,又伸手捏了捏那个蓬松丸子头。
是在确保这个丸子头不易松散。
他将丁眠落在耳廓上的碎发用指拨了拨,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一个椰子喝起来。
王昇已经在将行李箱依次合上,搁在海景套房的收纳间里。他动作很快,提溜着行李箱,短短几分钟就把客厅陈列、摆放的行李收拾得干净整洁。
刚好酒店来保洁询问是否要清理室内,天澜先一步走上去交涉,低声温和婉拒了对方,这才将门轻轻关上。
时间走到了下午四点五十分。
从客厅的窗口往下眺望,可以看到蓝宝石般的海面被浅红的夕阳笼罩,沙滩上已经架着沙滩排球、烧烤架、帐篷等物件。
丁燧收到经理的消息,告知了晚餐时间和地点。
距离饭点还有一小时左右,他们决定下楼去逛逛。
丁燧在丁眠休年假前,就介绍过这家酒店今年新装修的几个餐厅、娱乐室。他还没多说什么,林子夭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往新餐厅走去,王昇跑去沙滩边看人打排球,天澜倒是跟在他们身后,懒散地双手插兜,望着不远处海面卷起的浪潮。
拉着手踏着海浪的游客们欢声笑语,还有拿着小桶在沙滩上挖贝壳、捉螃蟹的,正好是傍晚时分,远远就看到几个小朋友低着头推推搡搡地小跑过来,炮·仗似的,速度飞快,连身后的大人都拦不及时。
丁眠条件反射地伸手把哥哥拉到一边,小孩在他们原定的路线上欢闹尖叫,好险没有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