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但凡他有撇开话题的意图,丁眠都会不动声色、不解风情地拐回正题。
直到这顿饭快要吃完了,黎深一不做二不休,大胆发问,也没再来迂回婉转那套话术。
他实在很想知道丁眠的感情状态如何,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听说你谈恋爱了?”
老同学问,丁眠喝着茶水的手微微一滞,她笑了一下,没正面回答:“哪里听来的消息?”
黎深:“和朋友聊天时候谈到的。”
“这事是真是假啊?”他故作不在意地挑眉微笑,“你要是谈了的话,之后婚期请我做个伴郎吧?”
人际交往中的心理学,两性关系中的“追求”是非常复杂的存在。
尤其是黎深这类已经被丁眠直白坦言拒绝过的人,心中既有不甘,又有妄想,还试图给自己留几分面子,不希望太被低看。
丁眠扬了扬嘴角,轻描淡写道:“你想得太多了。”
黎深心中燃起希望之火,他心中立刻嗤之好友说的八卦消息——真假性估计掺和了不少水分。
谁料,下一刻,丁眠的话又让黎深原有的喜悦打了水漂。她的笑声低雅,一点点漫不经心,一点点放纵随意,“没有结婚的计划。”
见黎深一脸惊诧,犹如心有不甘。
丁眠不露辞色,平淡开口,决心彻底打消老同学的念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归最基础、最正常的商业伙伴、老同学,而不是掺杂了各种奇奇妙妙的单向暧昧,正色道,“身边确实有人。这几年不会有结婚的打算。”
黎深强笑了一下,“你哥没催你早点结婚啊?”
丁眠眼也不眨,她嘴角一翘,笑容轻松而散漫,平铺直叙道:“年龄太小了。”
黎深懵了一下,凉水洗面般打了个抖,他怔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丁眠知道今天这对话,外传出去的话,就证实了她身边有人的说法。但她也不算太困扰,毕竟与“自己们”相遇后,既然不能解释他们是自己,那么一些与之相关的暧昧绯闻滋生,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已经解决了最亲的兄长那一关,确保他不会为此而焦心上火。再有旁人提及什么,她属实没那么在乎。
“年龄太小了?”黎深呛住,他知道丁眠的年龄,和他一般大,今年刚满二十八周岁,虽然看起来还跟个大学生似的青春靓丽……但她肯定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啊!
国内法律要求,年满22周岁的男性可以结婚。
也就是说,丁眠和她枕边人的年龄差至少有六岁。
黎深失魂落魄,他艰难地朝她笑了一下,情绪非常不稳定:“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年龄小的男人。”
丁眠眼也不眨,她坦然说:“没有人不喜欢年轻好看。”
她甚至还举了个例子做佐证:“就前阵子和我们一块投标的王先生,他的现任妻子也不过三十出头,比他足足小了两轮。”
这话当然不是指责王氏夫妇,不过是以事实来告诉老同学,枕边人岁数小是他们这类掌握着金字塔顶尖财富的人常有的选择。
黎深:“是哪一家的年轻公子哥吗?”
“介意我知道是谁吗?”
他继续深入问询,一边问一边心中凄凉:他从不知道丁眠的取向是年龄小的男性,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单身多年,沉溺工作,对追求者不假辞色。黎深曾以为自己起码能靠着与她多年的交情赢得一席之地,谁能料到……今天的打击太过剧烈,他恍惚而失意,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要哭出来了。
“……”
这句问话,得来的是丁眠的沉默。
她的指尖细腻玉白,落在燕子赋私厨坊的淡色瓷杯上,印衬得整个人如雪般高贵清雅。年轻女性身上有着很淡的香味,沁人心肺,室内最后小食甜点的蜜味与茶水的清苦,与她身上的气息萦绕混合,最后氤成让人心神俱颤的清灵。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丁家掌权人用漆黑的眸子瞧着他,清凌凌的视线中泛滥出微妙的笑意,她游刃有余地说道:“还记得上次慈善活动后的酒会吗?”
黎深猛然抬眼看向她,他错愕万分,慌张地道:“上、上次?”
丁眠款款地举杯,与他碰了下杯身,若无其事说:“嗯,就是上次。”
黎深终于从记忆里扒拉出上次慈善活动后的酒会,事后他多次想过丁眠与那两个年轻男孩接触的用意,碍于种种原因,他没敢亲口询问丁眠。
又因为丁眠重视个人隐私,即便什么娱乐版块出现她的消息,也会在短时间内压下,导致他完全错过了关于那两个男孩的相关信息。
今时今日,他终于从正主嘴里得到了部分。
“靠。”
黎深目瞪口呆,他捂着脸,长长叹声:“没记错的话,是两个吧?”
更要命的是,丁眠居然没有反驳他的这一句,只是冲他深深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