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向着那些龌-龊之人低头。
可……后来呢?
被送去拍卖所那天,听着台下对他肆意羞辱的人们,他以为,那便已经是绝境了。
人们起初只是窃窃私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一声接一声,全部落入他耳中。
“这好像是大周的丞相吧?”
“我见过他,从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还当他有多傲呢,结果,还不是被教得这般下-贱,啧啧!”
“……”
下流的话语不住在耳边盘旋,他被锁住手脚,没有任何活动的空间,只能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眸,看着头顶的一片洁白,仿若整个人早就已经死去。
如今留下的,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死,可是他做不到,合欢宗老祖给他下了禁制,甚至连咬舌自尽这么简单的一个招数他都做不到。
日复一日。
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些噩梦……
直到白听霜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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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凡间,曾收过六个徒弟,其中,最让他觉得骄傲的,便是白听霜,其次则是陆景晗和姚铭羽。
无他,只是因为白听霜和他最为相似。
并且对方的能力也是这几人中最拔尖的。
但他却没有想到,白听霜居然会为了他,找到合欢宗来。
那是他视为继承人的爱徒。
最后,却在他眼前,魂飞魄散。
他不知道白听霜都经历过什么,但想想也知道,从京城再到合欢宗,中间要经过数个不允许凡人涉足的城池,白听霜定然是吃尽了苦头。
可他作为师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他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
白听霜死了。
接下来,便是陆景晗。
那个傻小子,明明自己本事也没多少,却牟足了劲要来救他、试图带他脱离这水深火热的生活。
可……
合欢宗老祖坏事做尽!
他竟然!竟然要……
竟然要用他们将他彻底击倒!
“……”
陆景晗死的前一天,他刚把白听霜送走,一心只想保住自己这么个最后的一个小徒弟,然而那个傻小子一心要带他走,是当真以为,这合欢宗的监牢之内,可以让凡人自由出入?
最后,也果不其然都是合欢宗老祖的一场局。
为的就是逼他彻底屈服。
他们把那个傻小子抓起来,打得遍体鳞伤,而后,便要将那个傻小子丢进蛇窟。
那个傻小子打小便是在家里娇养着长大的,挨上这么一顿揍,那已经是极限了,又如何能扛得住被丢进蛇窟的后果?
艳奴清楚的很,那蛇窟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可怕场景,因为他曾经进去过。
他忤逆了合欢宗老祖的命令,所以被丢进去折磨了整整三天……
那段回忆,他再也不愿回想。
甚至,要比拍卖所的经历更为恐怖!
蛇窟里的那帮阴蛇,会要了陆景晗的命!!!
“……”
他只能低头,生平第一次摇尾乞怜,向着合欢宗老祖,摆出一副讨饶的模样。
什么宁折不弯、什么不为瓦全……
挺直的背脊,到底还是折了下去。
可怜他那天夜里,被合欢宗老祖掐着脖子,几次都要昏死过去,心里还期盼着陆景晗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
他也曾经想过,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但最后呢?
陆景晗也死了。
合欢宗老祖明面上说,既然艳奴求他,他便会把陆景晗撵出合欢宗,原谅陆景晗作为凡人擅闯之罪过,但,下不为例。
艳奴心中也隐隐约约还有担忧,然而他无计可施,只能咬着牙信对方一次。
可第二天他醒过来,再去到外头的时候,还是看到陆景晗的尸体就那样凄凄惨惨地横在蛇窟入口。
“……”
那是他最后一个……最后一个牵挂。
如今,全都没了。
他双腿发软,跪倒在陆景晗身旁,怔怔地看着对方凄惨的死状。
突然,又忍不住一阵阵地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几乎要将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
那天,他们分别前,陆景晗满脸血痕,趴在地上,却还要冲他伸出手,挤出一抹笑容,做出一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虚弱地抬起手,试图摸一摸他的脸,跟他说:“先生,别哭。”
“……”
当时,他竟然哭了吗?
是。
那是他第一次落泪,也是他最后一次落泪。
他在乎的人,终于还是一个也不留,全死光了。
而他,却仍旧苟活于这世间。
为的是……将他所承受的一切,加倍奉还给那些折辱他、践踏他的人们。
合欢宗老祖不是他第一个男人。
但,却成为了他亲手抹杀的第一个修士。
他们为了能在双-修的时候更畅快、花